片刻后他动了动淡色的嘴唇,收回了视线。
“多谢!我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惠。”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薄司泽眸光柔和,说着虚假到不行的客气话。
交易都谈妥了,薄司寒还有事,就不多留。
薄司简气的眼泪都在打转,看着薄司寒的车一脚油门无情的溜远,他恨得牙痒痒,转过脸就咬牙骂薄司泽:“你该不是故意的吧!你也是个十足的混球,没人性的家伙!”
薄司泽从桌上挑了块太妃糖塞他嘴里。
“讲道理,阿礼是你亲大哥,又不是我和二哥的亲大哥。”
“现在树倒猢狲散,救的了一个是一个。在保寰宇和保大哥遗腹子的事上,我保大不保小。”
“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接不了大哥的班。”
最后一句忒狠了,麻溜的成功甩锅了给了薄司简。
薄司简脊背一僵,立刻就像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头。
薄司泽看他一眼,就像看到自己家调皮的小子似的。
瞅着这光长大个儿又不长事的混小子,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语重心长。
“你也稍微懂点事。叶家现在也没人了,你要想叶珊老老实实的跟着你过日子,你就得把叶家撑起来。”
“二哥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当初你为了叶珊跪着求他不要把叶家搞破产,他虽没给你什么好脸色,不也停手了么?边走边看吧,光急有什么用?”
薄司简鼻子瓮声瓮气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几滴泪珠仍是克制不住滴到牛仔裤上,晕出几个深色的点。
“我好想大哥,我觉得自己特别对不住他。”
薄司泽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只有当顶梁柱垮掉的时候,其他人才会发现那个身为顶梁柱的人多么辛苦。
薄家四个孙子,薄司礼跟薄司简是一母同胞兄弟。
因为薄司简年纪小,玩心重,薄司礼对这个弟弟颇为溺爱,所以就随着他随心所欲。
毕竟两年以前,薄风身体还硬朗。
薄司礼还正直风华之年,欲要大展身手,谁都不会把保家护族的责任推到小简身上,让他当个闲散少爷快乐一辈子就好了。
如今,家里发生这么多变故,小简才意识到自己责任多么重大。
那时亲眼看到大哥就这么撒手人寰,他对寰宇的事又一窍不通。
但还是被推到寰宇和薄家话事人的位置上,主持大局。
他除了吃喝玩乐,唱歌跳舞,哪里懂这些。
好在他那个半过门的嫂子苏语鹿,还能沉得住气,勉强把家里撑起来。
从收敛尸体,到举办葬礼。
从稳住寰宇基本的运转,到应付那些暗藏祸心的人,苏语鹿在背后给他出主意,他照搬照套。
只是苏语鹿本来就不是薄家人,还年轻,还大个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