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笑眯眯地奉上燕窝粥后,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只自己在角落伺候着。佟殊兰没什么食欲,只略喝了两口便放下了勺子。“再喝点。”鹰主头都不抬地看着书,“你妹妹没死,朱德顺查到的消息不假,但他的人查得不够仔细,你们的身份玉牌在你病的时候,就被你阿玛当做药资给了个姓于的大夫。”佟殊兰猛地抬起头,对啊,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赶紧喝,喝完粥,咱们说说昨天的事。”鹰主也不理会她眼神放光的样子,只淡淡吩咐道。佟殊兰闻言,咧到一半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喝醉了,都不记得了。”佟殊兰低着头猛喝粥,声音软得像是新蒸出来的红豆蜜饽饽,说不出得甜美温顺。“别装了,刚才你出来那会儿就暴露了。”鹰主轻哼一声,直接打破了佟殊兰内心的小九九。“我刚刚是……伤心难过嘛!”佟殊兰艰难地给自己找着理由,看着鹰主似笑非笑的样子,她再次想要晕过去。她特娘的怎么知道这不管醉成啥德行,打赌(一更)随着鹰主慢条斯理的质问,佟殊兰脸上的尴尬越来越重,这女人口是心非正常,男人也这么小心眼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连次数都记得这么清楚还说不计较,这就有点自欺欺人了。“那个……以前家里不让喝酒,我也不知道我喝多了竟然这么……彪悍呢。”佟殊兰扬起脸笑靥如花,只那双杏眸红肿得厉害,破坏了她的谄媚。“说重点。”鹰主食指轻轻在矮桌上扣了两下,一点都不想跟她废话。“重点就是……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您的影卫和鹰卫吧,鹰卫就算了,我都不想说。影卫呢,手脚上功夫还可以,可业务能力……也就是办事能力太差了。”佟殊兰也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直截了当道。她这番话,说得在多宝阁后面暗道中仔细听着的果新差点儿没冲出来,还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及时阻止了他。没找到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是真的,让人家大摇大摆在府里偷酒也是实情,果新只能深深吸了口气,铁青着脸等着那小丫头继续说,他倒要听听看,影卫到底是差在了哪儿!“继续。”鹰主不置可否淡淡看着她道。“我昨天午睡时做了个噩梦,梦到我妹妹对着我哭,然后就惊醒了。那会儿正好在下雨,人家都说细雨如丝几许轻愁,我心情很不好,那时候又得知了她……的消息,就更难受了,所以我就想哭,也想喊,却怎么都哭喊不出来。”佟殊兰这会儿说起自己昨天的魔怔已经很云淡风轻。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做她们这个行当的,尤其是后勤的人,除非不用往外跑,或者就在国内呆着,就没几个正常的。有人喜欢做女装大佬,有人喜欢泡在女人堆里发泄,有人甚至在自己小小的公寓里种满了蔷薇,半夜起床那都是时刻精神抖擞,身上永远是密密麻麻的小血点儿。还有人直接就喜欢自残,身上那些疤痕都分不清哪些是任务留下的勋功章,她这种只时不时犯犯抽,喝点酒念诗大哭的已经算是好的了。“所以我就想喝酒,可您也知道下人们会说什么,我不想跟人说话,就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佟殊兰笑眯眯结束了自己的解释。“你还等着爷一个个问你?”鹰主略眯了眯眼,斜睨着这只滑不溜手的小狐狸。“您说去厨房?那时候府里不是都在找我吗?也没人有心思用晚膳,我真就是从南风居大大方方走出去,然后大大方方拿了酒,再大大方方走到画舫上去的。”佟殊兰眨巴了下眼睛无辜道。她这三个大大方方让密道里的果新都快吐出血来,这一刻他升起了从未有过的冲动,他想殴打未成年小姑娘,皮青脸肿的那种。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吗?你大大方方那我们眼都瞎了?“那菜刀呢?”“我是想着……万一哭喊不过瘾,我就劈劈木头啥的。”佟殊兰缩着脖子特别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总不能说她想拆了画舫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