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颔首,“本宫一直想不通,赵嫔应该没有自缢的缘由。”
“但又解释不了她自缢的事实,再者她没有必要跑那么远去自缢。”
“这是赵嫔之死最吊诡的疑团。”
“我去传赵嫔的近身宫女元芳来问话。”他走出寝殿,吩咐一个内侍去传话。
慕容辞站在床榻前,清冷的目光一寸寸地扫过去。
尔后,她来到大殿,沈知言开始问元芳:“你是赵嫔的近身宫女元芳?”
元芳低点点头,垂着头,双目哭得红肿,面上弥漫着浓郁的悲戚哀伤。
“昨夜是你伺候赵嫔就寝的吗?”慕容辞要她抬起头回答。
“回禀殿下、沈大人,是奴婢。”元芳哽咽道。
“昨夜就寝前后,赵嫔可有什么不寻常的言行?”沈知言接着问。
“赵嫔和平常一样,沐浴后亥时便歇下。”她眸光低垂,悲伤地抽噎。
“就寝前赵嫔可有饮茶或者……”慕容辞的脑子里蓦然闪现一个念头。
“赵嫔每日就寝前都会喝一盏羹汤。”
“什么羹?”
“昨夜是杏仁酪,以往有玫瑰露,芙蓉羹,燕窝粥等等。”
“杏仁酪是谁做的?”慕容辞问,似有什么东西浮雕般浮出水面。
“赵嫔不愿劳烦御膳房的厨子,便让奴婢们在景福殿支了个小膳间。赵嫔喜欢吃什么,都是元秋在做。”元芳回道。
“昨夜赵嫔吃了杏仁酪便歇下了?”沈知言看殿下一眼,心有灵犀似的,“是你守夜吗?”
“赵嫔吃了杏仁酪便歇下了,是奴婢守夜。”元芳哭得越发伤心,泪水涟涟,“奴婢夜里一向警醒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昨夜竟然什么都不知……奴婢每日天蒙蒙亮就会醒来,可是今日一早元秋叫了奴婢好一会儿奴婢才醒来……是奴婢没好好伺候赵嫔,奴婢该死……”
慕容辞和沈知言对视一眼,然后让她去了,接着传唤元秋。
元秋也是悲伤难抑,双目微肿,低垂着头。
她语声平缓,“赵嫔进宫后,奴婢和元芳便在旁伺候,有不少年头了。”
慕容辞问:“听闻赵嫔就寝前喜欢喝一盏羹汤。”
元秋答道:“是的,赵嫔就寝前吃的杏仁酪、芙蓉盏、燕窝粥都是奴婢做的。”她蓦然抬起头,凄绝地哀求,“太子殿下,沈大人,赵嫔不会自缢的。赵嫔一定是被人害死的,奴婢求你们为赵嫔讨回公道。”
沈知言看殿下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为什么断定赵嫔不会自缢?”
“前日赵嫔还说,过两日要去看望陛下,得到陛下的心……”元秋的语速很快,显得凌乱,“试想,赵嫔又怎么会自缢?这不是很奇怪吗?”
“本宫会彻查清楚。昨夜你做好杏仁酪,是你送到寝殿,看着赵嫔吃完吗?”慕容辞问。
“每夜都是奴婢做好了送到寝殿,不过昨夜元芳说赵嫔正在气头上,她端过杏仁酪便进去了。奴婢想着小膳房还没收拾,便去收拾了。”元秋渐渐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