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语气,还不是怨恨吗?”
“若太子哥哥没要紧事,臣妹要歇着了。”
“元秀揽了所有罪责,代你去死,你依然是父皇的女儿,只是失去了尊贵的公主封号。你该知足。”
“是呀,臣妹怎么会不知足呢?”
慕容辞坐在她身旁,温和地问:“皇妹,你可以如实地告诉本宫为什么杀赵青松、夏晓露、林舒他们吗?”
慕容裳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呼吸,没有表情,没有语言,是一具风干的真人。
慕容辞不知该生气还是该体谅她的心情,“本宫只想知道而已,不会为难你。”
慕容裳疑似龙眼核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慢慢转过小脸,“想知道?”
慕容辞点点头,“其实,你没有杀他们的必要,杀他们只会徒增自己的罪孽。”
“是呀,臣妹为什么杀他们呢?臣妹没有杀他们,只是惩戒他们,让他们不再缠着臣妹。”
“惩戒他们?”
“不是吗?他们死缠烂打,喋喋不休地说着,还不让臣妹走,臣妹烦都烦死了,就让元秀让他们永远闭嘴,让他们不能再跟着臣妹。”慕容裳浅浅一笑,那么的天真无辜,“太子哥哥,臣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像蚊子嗡嗡嗡乱叫的人,只要拍死蚊子,就清静许多。”
慕容辞无言以对,心头骇然——她的心理竟然已经扭曲成这样,太可怕了!
这是视人命如草芥,滥杀无辜!
慕容裳站起身,冷若冰霜道:“臣妹乏了,要歇着了,太子哥哥自便。”
慕容辞走到寝殿入口,转身看见她慢悠悠地躺在床上,脑海浮现四个字:无可救药。
这一次放过她,是对是错?
慕容辞无法预测未来,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只能祈祷上苍,将来不会后悔。
……
想了一整日,慕容辞始终无法做出决定,皇妹褫夺公主封号一事要不要向父皇禀报,何时禀报,以什么样的方式禀报。再者,父皇知道后会不会动怒、伤心,承受得住吗?
这么大的事,即使她不说,父皇迟早也会知道,还不如以一种委婉的方式报知父皇。
她刚想去清元殿,没想到慕容彧先她一步,去了清元殿。
宫人来报,父皇传她去清元殿。她问宫人父皇是否知道了什么,宫人说御王正在清元殿。
她匆匆赶到清元殿,果不其然,慕容彧从天子寝殿出来,一身的凛然正气。
“你是不是把皇妹一事告诉父皇?”
慕容辞低声问道,气得牙痒痒——他一定一五一十地报知父皇,父皇如何承受得住?
他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暧昧至极,道:“进去吧,陛下正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