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不能理解江谣,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人?
江谣睡得毫无防备,小辞又天真且冷酷想:他不怕我杀了他吗?
他低下头,仔仔细细地把江谣看了一遍,然后守在他床的另一边,像守着自己食物的小狼一样,黑夜里睁着眼盯着门外,久久不能入睡。
早上,江谣起床的时候没看见小辞,嘀咕一句:这就滚了?
他刷完牙洗完脸,喂了江谚奶,伺候好江美丽,叮嘱她:“我中午就回来,别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江谣把江谚放到江美丽怀里:“看好你儿子。”
江美丽虽然瘫痪了,但还认得江谚,抱着他哼了两句歌,江谣见自己亲妈这白痴的样子,头大。
四毛推着自行车出来,招呼江谣:“今天去学校啦?我载你!”
江谣看了眼四毛前带菜篮子后带框的二八式女式自行车,嫌弃地瞥了一眼:“不用,我走着去。”
四毛陪他:“那我跟你一块儿走。”
江谣:“有车不骑,你傻逼吧?”
四毛嘿嘿的笑了一声:“我陪你走你还怨我,你脾气能不能改改?”
江谣家里学校不远。
骑车五分钟,走路十分钟。
马路边上的中学生分成两拨,一拨是附中的,校服是红色。一拨是他们小区中学的,校服是蓝色。
到了他们学校,四毛推着自行车先去车库,江谣一踏进校门,就看到杨建帅在教训学生。
教训人的是政教处主任,被教训的是他们年纪出了名的女混子范甜,校裤被改成小脚裤,校服上面画满了涂鸦,脖子上挂着两个耳机,头发也没扎。
杨建帅让她扎头发,她随意的拢了一把,隔着手臂,看到了江谣。
江谣目不斜视的往班级走,范甜应付完杨建帅之后追了上来。
“江谣,看我也不打招呼?”她吐掉嘴里口香糖,“你这段时间干嘛去了?”
“关你屁事。”江谣对女人一视同仁。
范甜:“狗屎脾气,问问你还不行吗?不乐意答拉到,周末去不去江边吃烧烤,我叫了我哥一块儿。”
范甜口里的哥哥不是亲哥,是他在外面认的干哥哥,混社会的,罩着她,让她在学校里能横行霸道,胡作非为。
转进监控死角,范甜点了一支烟,烟雾中,她拉长的眼线和淡淡的眼影有一种故作妩媚的成熟。
“我上楼去了,中午等我一块儿吃饭。”
江谣:“我回家吃。”
范甜:“那我也跟你回家吃。”
江谣目视她上楼,范甜在楼梯转弯口遇到了一个齐刘海的女生,她笑了声,把烟头摁在女生的书包上,“滋啦”一声烧焦了书包表面的布料,她瞥了一眼江谣,眼尾翘翘的,像是挑衅,笑嘻嘻地消失。
杜小朵吹灭了书包上的火星,在原地站了会儿,抱着书下来,看到江谣,瑟缩了一下,贴着墙根飘了出去。
飘到一半,被江谣拽住了胳膊。
杜小朵像只受惊的兔子,瞪大眼睛看着江谣,她害怕的时候,说话会打结巴:“怎、怎么了?”
“她这样多久了?”江谣没什么表情的吐出这句话。
杜小朵十指紧紧拽着书包:“没有,没。上课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