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刚要开口,尚未出声就先打了个饱嗝。
江母他的眼神都不对了,活像是在后院猪圈里的猪。
最终,三郎老老实实的拿了大笤帚去后院清扫了,总算是躲开了来自于亲娘的人身攻击。
没想到的是,等三郎打扫完后院时,江母已经开吃了。
椒盐小土当然是刚出锅时候最好吃,外面一层已经被炸得金灿灿的,吃到嘴里又脆又香,里面的土泥则是香糯软绵,一口一个简直停不下来。
冷了之后,虽然从口感上来说是不如刚出锅时候了,但也别有一种风味。当然,前提是仅仅放了一会儿工夫,假如过夜了,原本脆口的表皮就会吸饱了水分,变得软塌塌的,那就没啥味道了。
赵桂枝原本是想再去炸一下的,幸好关键时刻,三郎出声了。
“娘,你再回锅炸一下呗冷掉了肯定不如刚出锅时味道好,你重新炸一下,我也想再吃一点。”
江母的表情从享受美食,一瞬间就变成了怒吼的母狮子“你信不信我给你放锅里炸了”
三郎抱头鼠窜,不过总算也做了一件好事儿,至少赵桂枝没挨骂。
这天的晚饭还是有些晚的,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虎头一直到天都快擦黑了才回家。见家里人都等着自己,虎头一脸的愧疚,觉得自己耽误了家里人吃晚饭。
实情却是,家里人吃土都吃饱了。
当然,为了不让虎头知道真相,加上晚饭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二郎和三郎又在今天归了家,所以全家人又重新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瞬间让虎头的愧疚更深一些。
江家并没有饭不语的规矩,以前是因为饿坏了,才纷纷埋头苦吃。可今个儿大家都是饱的,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二郎先说了学堂里发生的事儿,主要是说三郎的情况,毕竟他这个月才刚去。又因为两人念的进度不同,实际上并不在一起念。不过,二郎昨个儿特地去寻了三郎的先生,问了他的学习情况,也好再往下做安排。
说这些事儿的时候,三郎全程低着头,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乖巧模样。
赵桂枝就特别有经验,谁让她上辈子也是学渣一枚呢都不用听二郎细细的说道,光三郎那表情,就能猜出结果来了。
这就是,学渣之间的心灵感应
“大概就是这样了,先生说三郎的志向可能不在于念,让咱们回家好好商量一下。他如今也把大多数常用字认全了,也会写,要是不准备考科举的话,倒是可以拜老账房为师,好歹有门手艺不怕饿死。”
江母危险的眯起眼睛着三郎,后者腰杆子挺得笔直,以一种最不舒服但又最符合标准坐姿的姿势,端坐在板凳上。
“心思不在念上”江母开始磨牙。
二郎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还是应该给亲弟弟留条活路,因此解释道“他能读会写,算筹也学得不错。只是不擅长写文章,偏考科举是绕不开这一层的。”
“也行,你是当哥哥的,平常又待在一块儿,帮着盯一下。要是他不听你的,你就揍他”江母叹了一口气,“后面到底要咋办,你着办。”
三郎觉得危机已经过去了,顿时大松一口气“我肯定听二哥的话我一向最听二哥的话了”
没曾想,二郎听了这话却瞥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读人如何能动粗我这样吧,以后桂枝做了好吃的,我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分给三郎吃。反正咱们拿了米粮去学堂,总归饿不着三郎的,顶多也就是食不知味罢了。”
好吃的
三郎整个人都迷茫了,他觉得吧,虽然他是读人,可到底是乡下出身的,皮糙肉厚的,打一顿或者打几顿都出不了事儿的。
“噗。”虎头笑出了声儿。
“你今天为啥那么晚到家”三郎的直觉并不比赵桂枝差,那是一种来自于学渣对同类的辨识度,“是不是挨骂了老先生最喜欢让那些上课不认真的学生留下来挨骂了,你是吧还是扁担挨骂了”
虎头
他很想说是扁担挨骂了,但想也知道,真要是这么说了,他三叔明个儿一定会去找扁担问话的。
迟疑了一瞬,虎头认栽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