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寒在数学竞赛班的存在感很强。
这种强烈的存在感并不来源于他本人的活跃,除了老师点名问问题,林岁寒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做题。偶尔抬头听一两道题的讲解。
但架不住老师们对他“特别关照”,几乎每节课都会提一嘴林岁寒的作业进度和思路,上着上着就心血来潮让他上去做个例题。
要是别人上竞赛课老是低着头,早就被理骂得狗血淋头,偏偏林岁寒什么事都没有。就连最严肃的杨老头上课也视若无睹。
对这种特殊待遇,竞赛同班的同学真要说不酸是不可能的。
“杨老头是不是中邪了啊。我上课就低头捡个笔,他那表情我还以为我大庭广众跳了脱衣舞。”
“那还是你站得不够高,你有些人,杨老头怎么就没管。”
罗沈烦躁地挠头,语气很不屑“诶我说,参加竞赛考试的不都是些高一的小屁孩,我们这些高二有点基础的都是学校直接报名,这么一个第一名吹什么呢。”
“季哥,你要是去考的话还有他什么事。”
季子义给旁边的人讲题讲到一半,顿了下,转头警告地了罗沈一眼“小声点。”
“林岁寒其实挺优秀的。”季子义又想到自己上次半期考的第二名,还有距离第一名令人瞠目的分差,心情复杂。
罗沈天生反骨,甚至放大了音量“我也没说错啊,有的人考了个第一别着急得意,后面谁考得好还不一定。”
“都知道杨老头喜欢成绩好的学生,竞赛市考之后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平时着答案做题快算个鸡毛。”
正是下课时间,教室里的同学都三两个聚在一起讨论题目,但空旷的教室,这么十来二十个人的声音也大不到哪儿去。
罗沈说得有点过分,但竞赛一向实力为王,其它同学也不好说什么。在他们来,林岁寒的确也是实力比不上风头,矮子里拔高个、瘸子中选将军拿了个竞赛第一。
带着挑衅意味的话语飘进耳朵,只让林岁寒捏笔的手顿了顿。他欣长卷翘的睫毛颤了颤,不动声色地继续讲题。
罗沈见林岁寒不理人,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胆小
鬼,继续埋头做题。
林岁寒讲完耐心地问了句“懂了吗”
跟他讨论题目的学生也听见了刚才罗沈的胡搅蛮缠,哪里还听得进去题目,气得抓耳挠腮
“这个罗沈,仗着自己竞赛好见天的嚣张,怎么不自己稀烂一地的语文和英语。”
他转头,又小心翼翼地宽慰“林岁寒,你别有压力啊,好好考就是了。你的水平拿个省赛名额肯定没问题”
“罗沈是个口无遮拦的偏科怪,你考不赢他没事,到时候竞赛降分了他也比不上你。”
林岁寒微微笑了一下,没多说,把话题拉回讨论的题目“这个地方有个简便方法,可以直接用极限的保号性判定”
那同学本来还在愤愤不平,但一听新思路就忍不住陷了进去,也忘了刚才的事,连忙追问。
林岁寒平静淡定地继续讲题。
听完新方法,那同学只觉得自己打通了任督二脉,抱着习题册跑回去就是一通笔走龙蛇。
写完这道例题,等他拿到下一道相似的题时,却发现怎么做怎么不对味。
怪了,明明刚才挺林岁寒讲就浑身舒畅,他自己做就像早高峰的北京车道,堵得一塌糊涂。
市里的竞赛考试都统一安排在同一个考点,各个学校的坐车都是坐车过去考。虽然只有三十分钟的车程,西临一高担心学生,干脆直接包了两辆车来回接送,即考即回。
西临市的数竟选拔跟西省的选拔题型保持一致,两个小时120分,八道八分值填空,一道十六分值加两道分值共三道解答题。
竞赛题到底不比平时的高考模拟卷,林岁寒不敢托大地一顺到底,按照力争最高分的策略做题。
他拿到试卷照例还是先通浏览了一遍,首先完成一眼就有思路的题目,随后完成绕了几个弯子的中等题,最后才攻克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