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檬看得出来老林原是有一肚子的火气，可秦嘉玮到底也只是曾经的战友的孩子，饶是心里有再多怒火也只能注意措辞。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听你在到处打工？身上没钱了？”
“嗯。”
两人之间这种不痛不痒的对话听得人心里急，秦嘉玮一副不想多的样子，老林一副不敢多问的模样，看上去并不像是相熟的人该有的相处方式。
朱檬干脆问他：“身上怎么会没钱？奶奶去世的时候没有留钱给你？那你这两个多月都是怎么过的？”
秦嘉玮对朱檬的态度旁人看不透也猜不透，朱檬总觉得他每次看自己时的眼神有种不出的冷漠，也不知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果真如此。
可饶是如此，朱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本该顺顺遂遂的少年，在父亲死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谁都有资格埋怨，唯有朱檬没樱
就在她以为秦嘉玮又会直接忽略自己时，少年却慢吞吞地开口了。
“奶奶身上本就没什么钱，剩下的钱也都在姑姑手里，其实姑姑得也没错，奶奶养了我这么多年，话在我身上的钱都还没回本，没必要再花钱在我身上。上大学干什么，不如早早出来工作挣钱，反正上了大学毕业后也是挣钱，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上大学是为了让你以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你现在出来打工挣钱能干什么？给人端盘子还是去酒吧当炮灰？你现在脑子还没转过来我可以理解，但你奶奶从把你养大不是为了让你去给人扫地洗碗端盘子干苦力的。”
朱檬一时有些激动，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大起来，连身边的老林都颇为惊讶。
秦嘉玮却面无表情：“那又怎么样？这些工作不照样有人干吗？别人能干我就不能干？”
朱檬一口气像是被堵在胸口，不出的抑郁，脸色也一点一点垮下来。
“林叔叔，你们回去吧，不用管我，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
秦嘉玮话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老林，老林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在老林眼里，不管他现在多大也依旧还是个孩子，如今奶奶没了，也没人给他做个靠山，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老林问：“我听你姑姑让你搬出去，这里她要租出去住，有这回事吗？”
“嗯，等我高中毕业以后。”
“那你怎么想的？真打算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