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纭姿点点头,送走了芝兰,她从嫁妆匣子里拿出一盒极好的金创药,递给玉漱:“这药,送去海宴居。”
“海宴居?那不是沈家家主住的地方么。”玉漱眨眨眼,有些不明觉厉。
叶纭姿点点头,有些心虚。
她昨日情急之下,刺伤了沈司晏,并且还从他屋里提前溜了,如今沈司晏未曾暴露她,她总要送些东西过去,聊表感谢之意。
玉漱瞧她模样,没有多言,而是乖乖将东西送了过去。
叶纭姿斜倚在榻上静候,她的梦里翻来覆去,有前世被关在别院里等死的绝望;有死后灵魂悬于半空,见一直未曾回来沈家的沈司晏踏雪而来,将仅剩下一把骨头的她抱于怀中,为她收敛尸骨时的凄凉;还有年少时,在后巷偶遇的小叫花……
叶纭姿睡得昏昏沉沉。
下午时,芝兰终于回来了。
叶纭姿从榻上坐起身,问道:“如何?”
“姑娘,奴婢问了一圈,莫说是娇娇,就是‘蕉蕉’、‘皎皎’一类的丫鬟俾子,府上也未曾有过。”
叶纭姿一愣,有些失落,却也觉得在意料之中。
前世,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但为了不落人把柄,沈聿铭都能憋了三年,等到自己在师家的扶持下彻底站稳脚跟,才将那个女人带到她面前将她活活气死,便证明沈聿铭他不是个傻子。
将外室养在府内属实冒险,不如养在外面,不容易被人发现,还能让外室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府享受。
那么问题来了,沈聿铭会将人养在哪里?
她虽然两世为沈家妇,可对沈聿铭的了解,却属实不多。
若派人跟踪,让芝兰和玉漱去明显不太合适。
她现在还是刚刚嫁入沈家的时候,陪嫁的只有丫鬟并无小厮,尚缺少人手。
叶纭姿犹豫了片刻,道:“芝兰,玉漱,替我梳妆。”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
“我初来沈家,自然要去拜会家主。”
她需要帮手,而沈司晏,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
海宴居外。
昨日的血迹已被人洗净,整个院落让人感觉格外的宁静舒心。
叶纭姿被丫鬟扶着走进去,这还是她第一次从正门进沈司晏的海宴居。
才进门,叶纭姿入目的是倾斜了一地的黑色狐裘。
狐裘中央的太师椅上,男人就那般随意的躺在上面,流光浮跃在他的面额上,让他的眉眼清透,看上去格外的宁静,恍惚之间,丝毫没有昨日的戾气锋芒。
此刻,他安静得恍若一块无暇的美玉,让人见了,为之着迷的同时,总会忽略其身下的危险。
叶纭姿怔愣。
不知道为何,今日再见沈司晏,没了昨夜的紧张,她竟然意外觉得,面前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她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沈司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