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回自己的马车,而是站在对面路边看众人修马车,不时催促两声或是看看鲁氏一行人。
十二娘拉了拉头上的斗篷帽子,对鲁氏说:“这个崔贞慎应该是太子少师崔敦礼之孙。”
“哦?”鲁氏有些惊讶,问道,“十二娘认识他?”
十二娘摇头,说:“只是听人说他花了三千钱给崔老夫人买了一株牡丹贺寿,所以记下了。”
鲁氏也听人说起过,只是没放在心上,记得不真切。
“原来是他。”
十一娘闻言多看了崔贞慎两眼,正巧与崔贞慎碰了个对眼,只见崔贞慎冲她作揖,闹的十一娘十分不好意思,立即转过身,用背对着他。
鲁氏走过去,挡住几分,脸上的神情变的如寒冬一般覆上了冰霜。
车修好了,众人浑身冰凉的重新坐上车,急忙赶路离去。
崔贞慎站在路边目送她们,待车走远了,问身边的小厮道:“可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人家?”
小厮机灵的说道:“是门下省侍诏王福郊家的马车,仆妇喊那娘子为大少夫人,是王家长媳,宣义郎鲁振中的长女。”
崔贞慎追问道:“那两位小娘子呢?”
“这……”小厮为难的说,“还未来得及打探清楚,不过应该是王家的女儿。”
崔贞慎若有所思的说:“王家……我记得六姑姑与王家走的近,六姑姑今天会回府吧?”
小厮忙说:“那是自然,估摸着现在应该到了。”
崔贞慎弯唇一笑,跳上马车,说:“快,速速回府!”
他的六姑姑周崔氏,恰与元娘交好,正是那位在梓哥儿满月酒上,帮十二娘造势凑趣的那位周夫人。
周夫人回门时被侄儿缠住,说他早上撞了王家鲁氏的马车,托她帮他赔个不是,另问问与鲁氏同行的两位小娘子是谁。
周夫人的食指戳上崔贞慎的脑门,训道:“你这孩子忒调皮了,王家家风严禁,岂是你能胡闹的!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撞的人家马车?”
崔贞慎嬉笑着说:“姑姑,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听那车厢中传出一管好声音,让车夫靠近一点,好听清楚一些,岂料撞上了。”
周夫人斜眼瞧着侄儿,问道:“撞上之后呢?见着了?”
崔贞慎连忙点头,笑着说:“见着了,明丽动人……”
瞧他依然有些回味的神情,周夫人收敛起玩笑的心情,说:“慎郎,王家的女儿虽然清貴,可是身份低了些,你母亲不会同意的。”
他祖父封了固安县公,曾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年迈之后请退,被皇上封了太子少师,可见其重视程度。而他父亲现任正五品定襄都督府司马,前景广阔。
崔贞慎的兴致低了几分,说:“我也没想怎样……姑姑就先帮我问问,总要让我知道她究竟是谁。”
周夫人看侄儿一片痴情,叮嘱道:“我帮你问问也可以,只是你不许妄为,更不可唐突别人。”
崔贞慎见姑姑同意,连忙说:“谢谢姑姑。我前儿从奶奶那里得了一块上好的玉砚,表弟正在启蒙,姑姑带回去给他用正好!”
周夫人笑着受了礼,说:“瞧你这灵活样,就是不学好!”
周夫人过了几日,寻了个借口上门找元娘,与她商量正月十五一起去拜王母娘娘,保佑孩子健康长大,元娘自然同意。
两人闲话间说起家常,就说到了撞车事故上。鲁氏是个极负责的人,初三回来之后就跟元娘说起了这个事,元娘当时没多想,只是怕妹妹吹风受凉,后来见两人没事,就把此事忘了。现在听周夫人专程说起,心思就活络起来。
元娘惊讶的说:“哎呀,原来是你侄儿的车,这真是巧了,只是件小事,还让你记挂着。”
周夫人就笑着说:“听慎郎说当时车上坐了你的大嫂,及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小娘子,让这一车人站在街头吹风,心里别提多愧疚了。”转而又问道:“那两个小娘子可是柔娘和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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