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村妇模样的女人迎了出来,庄子上前跟她攀谈了几句,抽了两张一百块给那个村妇,回过头看林灵聆缩着膀子的表情对她喊道:“有的住不错了,山里就这条件,楼上三间房,有个冲澡的,底下大通铺我哥俩睡,楼上给你们,赶紧把行李搬上去冲把澡。”
夏璃撇了眼戴着面罩的男人,他一手扛着大包转过身,另一手把面罩拉到脖子上进了一楼的大通铺。
外面暴雨还在下,几人搬行李早已浑身湿透,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听到有冲澡的地方林灵聆赶紧催促郝爽搬行李,刚上台阶,庄子又回过头对她们嘱咐了一句:“你们女的洗澡上厕所注意点。”
他瞥了眼那个村妇说得隐晦,夏璃和林灵聆对看一眼,不知道他几个意思。
几人合力将行李一个个抬上去,楼梯是那种木板搭的,不是很牢靠,人搬着行李踩在上面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随时要断了一样,中间还是镂空的,稍微踩歪人都能从楼梯缝隙滑下去的节奏。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几人将东西搬上去,杨师傅早累得跑一边抽烟了,夏璃让郝爽把零部件的箱子搬到她们房间。
结果房间门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楼上的三间房根本不能算是房间,是用两块木板隔了起来,上面都是漏风的,木板因为潮湿腐化上面全是霉斑,房间中间放置着一张床,床单也是那种泛黄的颜色。
林灵聆立马捏着鼻子声音扭曲地说:“不能呼吸了,赶紧开窗。”
夏璃一把拉住她淡淡道:“我劝你最好别开,谁知道这深山老林的会不会睡到半夜钻进条蛇。”
一句话让林灵聆愣在当场动都不敢再动。
郝爽有些不爽地说:“靠,夏姐,我刚才看见那个死胖子就给了村民两百,收我们八千,不明摆着坑人嘛!”
林灵聆这才听说了八千块钱的事,蹙着眉来了句:“不应该吧,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缺钱的人啊。”
郝爽将行李挪到墙根回过头:“怎么看出来的?”
林灵聆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开车的男人你没现吗?身上那么贵的始祖鸟冲锋衣当雨衣穿,脚上穿得是viberg的工装靴,那个庄子看着挺□□丝的,手上一块表能买我们起帝一辆小轿车,还有你看他们随地扔的行李包,看上去是挺脏的,不过随便一个都是我半年工资了,这低调的奢华看着像缺钱?”
夏璃抱着胸似笑非笑地盯着郝爽:“学学这观察力。”
郝爽挠了挠头:“小林还是可以的啊,怪不得咱们夏部长最近几次出去你总带着你。”
夏璃指了指他:“你嘴紧点,后面别到处把老底报给不相干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庆凉。”
郝爽想起两年前听说的事,脸色一变点了点头,他从一进厂,夏璃就是他师父,她从辽省一路升到芜茳总部,郝爽死气白赖要跟着她过来,也是去年夏璃手上正好有个名额才把郝爽弄过来,小伙子性格挺好,就是历练不多,还不够沉稳,之所以夏璃会特地把他调来身边倒不是他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只是原来在车间工作的时候郝爽为了她差点断了条腿,她身边需要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
正好这时杨师傅抽完烟回来对他们说道:“都去冲把澡吧,下面说一会开饭了。”
于是夏璃让林灵聆先去冲澡,所谓的冲澡间根本就不是房间,而是木板搭成的隔间,外面挂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勉强能盖到头,但是小腿和脚都露在外面,林灵聆抱着衣服站在门口猛吞了下口水,那表情比见到鬼还凄惨。
夏璃走进去打开那生锈的龙头,还不错,等了一会放出了热水,虽然水压很小,但起码水是干净的,她想起了刚才庄子的话,让林灵聆先进去冲,她在外面帮她守着。
人被逼到这份上,与其穿着湿衣服,腿上都是泥,林灵聆还是选择妥协进去冲澡。
她洗澡的时候,夏璃就站在帘布外,帘布外是个敞开的过道,大雨被风吹进来直往她身上灌,冷得夏璃直哆嗦,她望着远处群山朦胧的轮廓,就如海市蜃楼般不清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再后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寻思着待会晚饭时得找楼下那两个男人谈谈,明天凌晨四点雨一停,她必须返回越野车那确认一下压在心头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