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嬷嬷好像也现了这边的陶兮,那张老脸上闪过一丝愤恨,很快又恢复平静,甚至连礼也不过来行。
陶兮自然不会与她计较,而是听高远海的话进了侧殿,不用想也知道惠太后不会离开,离开了京城就等于远离了权力中心,更何况自己还没死,对方又怎会轻易离去。
“高王殿下如此孝顺,太后娘娘一起去封地颐养天年有何不好?”雨心似有不解。
李嬷嬷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眼,“不是每个人都想颐养天年。”
雨心愣了会,很快又想到了什么,低头不语。
身为皇上生母,却要远离京城,还要被另一个“太后”压一头,任谁都不会心甘情愿,更何况还是惠太后这种争权夺利的性子。
陶兮看了看外头,忽然对雨心使了个眼色,“去吧。”
后者像是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红着脸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很快就拿着一个黑盒子出了侧殿。
李嬷嬷还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迷,直到透过窗口,只看到雨心居然站在了易木面前,瞬间了然的笑出了声。
“这易侍卫深的皇上看重,日后必定前途无量。”李嬷嬷微微点头。
陶兮笑而不语,感情这事强求不得,她也只能给两人制造点机会而已,就是可惜,这世间不是所有的两情相悦都能在一起,想到玉竹,她心头渐渐泛起许多无奈。
御书房。
寂静的氛围像是凝结成了冰,整个屋里再无任何声响,穿着暗紫色鸾袍的中年女人像是一夜老了十岁,那张风韵流逝的面容上带着点疲倦与嘲讽,五指就这么紧紧抓着椅背,直到手背泛起青筋。
“为了那个女人,你如今连母后都不要了。”她苦笑一声。
书桌前的男人眉头一皱,并未抬眸,“母后应该明白,儿臣是为您好。”
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在屋内,惠太后眼中带着讥讽,“你到底是为了哀家好?还是怕哀家伤了你的宝贝皇后?”
屋内瞬间又沉寂一片,萧臻随手放下一本折子,目光晦涩的望着那边的人,“儿臣更怕伤了母后。”
四目相对,惠太后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是一颤,五指骤然一紧,“是啊,哀家若是伤了你的宝贝皇后,你怕是就要杀了哀家了吧?”
多么可笑呀!她的儿子!苦心栽培多年的亲生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要把她赶出皇宫?!
“母后已经许久没有对儿臣笑过了。”萧臻慢慢垂眸,“或许只有在九弟身边才能让您日日展颜。”
目光一顿,惠太后整个人有些抖,明明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可看着书桌前的儿子,她却觉得如此遥不可及。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生了嫌隙?
自己当了太后,儿子也顺利登基,她一生的梦寐以求早已实现,为何还会如此不开心?
“哀家知道,你怨母后,可当年丽妃一心置咱们母子于死地,母后若是不拼死一搏,这宫中哪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惠太后抬起手帕抹了下眼角。
萧臻垂着眸没有言语,只是脸色越晦涩难懂。
“纵然母后对你有所严厉,但那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以为哀家斗了这半辈子又是为了谁?”她眼中全是哀伤,“你只知母后为难皇后,可你换作天下间任何一个母亲,谁又愿意自己儿子娶一个毫无用处的丫鬟?”
“那是母后所系。”男人眼帘一抬,目光灼灼,“并非儿臣所愿。”
身子一颤,惠太后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连着呼吸也有些不稳。
“高远海。”
随着房门被推开,高远海立马走了进来,不禁看了眼惠太后,立马过去恭声道“奴才送太后回宫。”
看着书桌前的男子,惠太后眼眶一热,伸手扶着高远海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屋外,须臾,脚步一顿,回过头目光复杂的望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