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严小开也终于认出了这屡屡发号施令的警官是何方神圣,这不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和尚欣在小旅馆时里遇到的那个四条派出所副所长陈东明吗?
回想起当天晚上的情况,严小开心里迅速有了主张,嘴角浮起了一抹冷笑,“哟,我说是谁这么大的威风呢?原来是陈副所长啊!”
陈东明的神色变得十分的复杂与怪异,愣愣的看着严小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小开突地欺前一步,将自己的额头抵住他的枪口,“陈副所长,你不是要开枪吗?你开呀!”
陈东明握枪的手颤抖了起来,“我,我……”
严小开抬起手,握住枪管,“手别抖啊,扣板机,朝我这儿打!”
认出了眼前的这人就是那晚和尚大小姐一起的男人后,陈东明的手心已经冒了腻汗,枪柄变得湿湿滑滑的,握枪的手也变得十分无力,仿佛随时要脱手掉落似的。
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开枪啊!
上一次打黄扫非之后,他的日子就变得十分不好过了,先是被所里的一把手一顿臭骂,然后被请去市局谈话,接着是内部警告,最后差点连副所长这个职位也被撸了。而他之所以会落得这么狼狈,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误将那位尚大小姐和眼前的年轻男人当作是小姐和嫖客。
这个年轻男人是谁,又是什么来头,他并不是特别清楚,可是那个尚大小姐的身世背景,在几经周折之下,他总算是打听了个大概。
尚大小姐的爷爷是部里的一级高官,而她的父亲是省厅的副厅长,她的叔叔是某市的纪委书记,还有她那此五大姑六大姐杂七杂八的亲戚全都是在职官员,要么就在京城,要么就是一方显赫大员。
了解到这些的时候,陈东明差点就被吓破胆了,因为别说是尚大小姐的爷爷或父亲,就是她随便一个远房亲戚,就能将他这个小小的副所长一把掐死啊!
那位尚大小姐的身世如此骇人,那眼前这位爷呢?
纵然眼前这位什么都不是,他和尚大小姐一起去开房是事实吧?就算他不是尚大小姐的男朋友,最少也是个姘头吧。
以两人的奸情,尚大小姐要是知道她的姘头被暗算,那经手人的自己还能活吗?
以那位尚大小姐的能量,要收拾自己,那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吗?
想到这些种种,陈东明不但手心冒汗,额头,后背,甚至脚底都冒出了层层冷汗。
好一阵,他才想起了这年轻男人的外号,“那个傻……不,是阿大,阿大是吧?”
严小开冷哼一声,“阿大是你叫的吗?”
陈东明吃力的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那,那……”
“我姓严!”
陈东明夸张的作出恍然状,“严少,严少,这是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呢!我接到举报,称这里发生了恶性殴斗事件,所以才出警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而且到现在为止,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小开冷笑:“真的是这样吗?”
陈东明脸上一热,心虚得他没敢迎对严小开锐利的眼神,只是低声回应,“是这样,真的是这样的,请你相信我!”
严小开知道这事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但也清楚在这个场合之中,陈东明不能也不敢说实话的,所以就冷哼暂且作罢。
陈东明见他不再质问,心里暗松一口气,抬眼看看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严少,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严小开再次冷笑了起来,“陈副所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戏演得很差劲呢?”
陈东明脸色大窘,“严少爱说笑了,我压根儿就不会演戏!”
“不错,你这会儿倒是说了一句实话了!”
陈东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知这一关是蒙混不过去的了,就算是勉强对付过去,以后自己恐怕也没好日子过,痛定思痛之后,他终于一咬牙,把声音压得极低的问,“严少,这会儿这么多的下属在这里,麻烦你给我点面子,这事情过后,我再跟你细说行吗?”
他的语气,已经有带着乞求的味儿了。
严小开心里也终于笑了下,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他这句话吗?所以就微不可闻的轻点了一下头。
陈东明见状,大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招来一名下属,“哎,那个谁,你过来,这位才是受害者,给他录一份现场口供,其他人听着,地上躺的全都是凶犯,给我一个不留,全都铐起来带回去……”
一班警察面面相觑,这风向变得也太快了一点吧?然而领导这样吩咐了,他们也只能照办,录口供的录口供,铐人的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