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钱浅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沈致身上,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围墙外,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出沈致的异样,小心翼翼地说:“你别动。”
就在这时,沈致身上的手机意外地响了,他抬起一只手接通电话,两人距离很近,谢钱浅清晰地听见电话里顾磊的声音:“沈哥,人控制住了。”
沈致镜片后的双眸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对顾磊说:“知道怎么盘问吧?跟曹警官打声招呼,我们问过一遍,人再给他送去。”
而后便挂了电话,声音颇沉地对面前的女孩说:“起来。”
谢钱浅向后跳去,瞬间离他两米,沈致皱着眉缓缓起身,拉了下身上的衣服转眼对她说:“走吧。”
谢钱浅这时才注意到他脸色紧绷,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以为是因为人抓到了急着了解对方的来历便没有多想,跟了上去。
一出寺庙,刚才送他们过来的车子再次开了过来停在门口,只是这一次顾磊不在上面,沈致坐进后座,她照例上了副驾驶。
一路上,沈致一言不,眉宇紧拧,谢钱浅透过倒视镜看了他两次,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句:“我们不去看看那个人吗?”
沈致镜片后的眸子缓缓抬起,暗而沉地注视着她,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在刚才那一刻,在这个女孩扑向他时,他心底突然升起的两股情绪会神奇般地抵消?
甚至,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产生排斥的心理,这是一种十几年来从没有过的感觉,他此时只是有些探究地盯着她,迫切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何种魔力可以改变他的心理状态?
谢钱浅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双眼似幽潭般注视着自己,不明所以地跟他对视着。
良久,他忽然嘴角轻勾,声音像有重力一般,磁性沉稳中透着些许轻松:“人跑不掉,不急,我们先去处理另一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谢钱浅的错觉,她似乎感觉到沈致的心情突然变得不错。
……
今天是海市一年一度的慈善晚会,众星云集,好几个平台进行直播,微博热搜再次被这些明星的服饰霸占。
他们由于刚才的事耽搁了一会,到那的时候,那些明星争奇斗艳的红毯已经结束了,场内开始进行串场表演和现场善款的筹集环节。
顾淼办完事便直接赶来慈善晚宴,沈致的车子一到,他立马迎了上来,手里握着一个红色锦盒,对沈致说:“太叔看过了,前年圈子里出现过一枚,但跟这个质地不一样,太叔说不是一块料子出的,他会帮忙留意,要是打听到告诉我们。”
沈致点了下头,又垂眸看着锦盒,清淡地问起:“这个盒子哪来的?”
顾淼告诉他:“就是拍卖会那天配套的。”
沈致嘴角微撇了下:“不合适,扔了。”
顾淼愣住:“现在?”
“不然呢?好马配好鞍,好玉知道配什么吗?”沈致双手抄在兜里,淡而无波地盯着他。
顾淼接道:“好玉配好盒?”
沈致轻笑了声,没有接话,顾淼只有打开锦盒,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直站在沈致身后的谢钱浅才看见,盒子里面正是那天拍卖会沈致拍下的那枚水滴形的玉坠,一根黑色的细绳编织成结,牢牢拴住那枚通透的水滴。
拍卖会那天谢钱浅坐得远,只能透过屏幕看见这件拍品,而此时这枚玉坠近在咫尺。
夕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大地之中,晚会外的流光溢彩投射在这枚玉坠上,它就躺在锦盒中,通体泛着幽绿的光泽,像有生命一般。
顾淼小心翼翼地把这枚玉坠取了出来。
沈致侧眸掠了眼身后的女孩,对顾淼说:“交给小浅保管。”
顾淼以为沈致喊的其实是“小钱”,便也没细想,毕竟谢钱浅身手好,这东西晚上放她身上的确要安全一些。
于是顾淼便把玉坠给了谢钱浅,谢钱浅没想到沈致会让她保管这枚玉坠,她有些激动地接过,拿在掌间仔细看了看,努力将这枚玉坠和记忆中的那枚做着比对。
可记忆太久远,加之她并不懂玉,看不出所以然来。
沈致却忽然转过身,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你准备把我花千万拍来的东西一直拿在手上?”
谢钱浅这才摸了摸这件怪异的紧身衣,抬头告诉他:“我没有口袋。”
沈致侧眸扫了眼顾淼,顾淼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双眼闪出惊艳的光来。
沈致摩挲了下手中的奇楠珠,声音淡而沉稳地说:“那就戴上吧,最显眼的地方最安全。”
谢钱浅点了点头,觉得有道理,这么贵重的东西一直拿在手上的确也不合适,于是将玉坠往脖子上一套,冰凉的一片落在她的胸前,她垂眸看了眼,水滴仿若还泛着淡淡的光华,让她想到了木子女士温柔的目光,眼里不自觉流露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然而抬头之际,前方大片记者在会场门口蹲守,于是她果断将卡在头上的墨镜一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