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钱浅终于把虾肉吞下肚,接了上半句:“准备太仓促,我们队只拿了全国第三。”
她这大喘息的回复让庄贤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庄贤本想借着这个由头在沈家人面前替庄丝茜说几句好话,万万没想到沈辞谦会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到谢钱浅身上,直接将她的小心思扼杀在摇篮里。
她自问作为小妈这些年对沈辞谦不算差,但却始终像个局外人,沈辞谦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沈致淡撇向谢钱浅,现她根本没有关注庄贤的反应,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事实就是她对全国第三这个成绩并不满意。
无论餐桌上的气氛如何暗潮汹涌,话题切换了多少回,谢钱浅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只吃桌前餐。
沈致从来没有看过哪个女孩像她这么能吃,按理说也过了青春期了。
从头到尾,她一共就抬了三次头,第一次递碗给佣人说要吃饭,第二次递碗给佣人说要添一碗,第三次递碗给佣人说再吃一碗饭,就在刚才,居然还问佣人要了份小牛排,更神奇的是,佣人们司空见惯。
沈致几乎没怎么吃,他对食物向来挑剔,不对味的东西,食材再名贵他也不愿碰。
想着身边的女孩这下应该消停了,果然她不再动筷子了,而是一直盯着他。
沈二伯正在询问沈致翠玉阁和协会合作的事情,沈致感受到右边的目光,在说话的空档微微偏了下头,也正是这时候,谢钱浅瞄准了,突然往他凑了过来,低声道:“这个凉了不好吃…”
沈致这才后知后觉地望向面前那份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的吉品鲍,他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下。
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他不在国内的这些年,沈家人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
……
晚宴结束后,沈辞谦邀请沈致去他房间坐会,沈辞谦目前在q大做研究生导师,在沈家晚辈中,算是唯一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踏足学术界的人。
沈辞谦推给他一把椅子,沈致施施然地坐下,挂着几分笑意看着对面柜子里陈列的玉雕摆件:“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
沈辞谦眉眼稍撇,温和地笑了笑:“打时间罢了。”
沈致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透明的玻璃柜前,低头仔细看了看,这些玉器种水上成,质地坚硬,雕工精细考究,按流派来说,更偏向北派的雕工技艺。
沈致看了一会问道:“你玉雕的技艺跟谁学的?”
“爷爷以前教过我们一些,你忘了?后来我自己又专门找的老师。”
沈致直起身子看着玻璃柜门上映出的沈辞谦,不着痕迹地压下眼皮,随后转身立在柜门前问道:“小浅总跟人打架?”
沈辞谦对于沈致突然换了个话题略微讶异,沉默地打量了他一会,回道:“刺猬不招恨,招恨的是跑在第一的刺猬,别人想,不过,想靠近,扎得一身刺,久而久之,总有人想找她麻烦,她从小架就没少打过。”
沈致扬了扬眉稍,声音颇沉:“我倒不知道有人敢动沈家的人。”
“初中毕业后她不肯跟沈钰读私立学校,坚持要去公立的普通高中,每次家长会都是陶管家去,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沈家人不能强制干预她的决定,浅浅是个有主意的姑娘。”
沈致蹙了下眉,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漫不经心地道了句:“挺有个性。”
这时陶管家上来敲了敲房门,对里面说道:“大少爷,沈三爷让我来请你下去用茶。”
沈辞谦抬眸睨了他一眼,沈致应了声:“知道了。”
而后转头看向沈辞谦,语气里透着些难以捉摸的情绪:“记得爷爷教我们雕的第一件玉器叫什么吗?”
“细水长流。”沈辞谦的眸子静谧,沉淀。
“细水长流。”沈致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转过身落下句:“这是生存之本。”
“别把浅浅牵扯进来。”
沈致眼里的光微微动了一下,回过头深看着沈辞谦。
“浅浅在外面一直不大想和沈家扯上什么关系,当然,除非有人硬想让她和沈家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