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繁华摇了摇头,抬起了眼。我的表情肯定很紧张,他露出了一抹笑:“我已经写好了遗书。不出意外,下周一我妈妈就能接到。”
我愣住:“你为什么……”
他又不是神人,怎么可能提前预料到油箱会破,我俩会受困至此?
“我没想到咱们会这样,但我知道你活不了多久了。”他说到这儿,低低地笑了一下,这笑容有些嘲讽,“我就知道会这样……”
“……”
“我不敢接近你,”他垂下头,握住了我的手,轻轻地吸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喃喃地重复着:“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说:“菲菲,你真的很敏锐……从三年前开始,我的病从来都没好过。”
我愣愣地看着他。
这时,沸腾的声音传来,水开了。
就像是被惊了一下似的,我俩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后半夜,我和繁华没有再继续这场对话。
他反复地烧开水,用筷子夹出毛巾,收集蒸馏水。
我则拿来急救包,握着他的左手手腕,用剪子拆开他手上的纱布。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这会儿还在渗血。
这么长肯定是需要缝针的,但我们手里又没有工具。
于是我只能用胶布粘着,尽量裹一裹。
包好之后,我的头晕得更难受。
不得已,闭上眼躺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竟然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繁华站在我面前,脸色惨白。
他悲哀地望着我,眼里淌着血泪。
他说:“菲菲……你为什么要下毒杀我?”
我打了个激灵,睁开了眼。
入眼的是湛蓝的天。
我坐起身,现自己正被套在睡袋里,繁华不知去向。
包和所有东西都摆在我的身旁,唯独我的水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