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本官在茂州为县令之时,你就跟在我身旁,眨眼就二十年了。
每一次本官面临抉择,都会问一问你的意见,
如今我也想问一问你,这一步我们应不应该迈出去。”
张世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老爷,靖安侯给您如何许诺?”
他的称呼变了,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关系。
“他没有明说,只说了都察院。”
张世良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联想到刚刚所做之事,
心中顿时有了明悟,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靖安侯,好胆!
“以老爷如今的官职,都察院之中能与之匹配的只有两位主官,
而如今右都御史乃王大人一手提拔,
在王大人未离开之际,不可能离开。
所以,靖安侯许诺的是左都御史!”
此话一出,不光是张世良,就连陆务升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心里想是一回事,但明说又是一回事。
而且,天底下没有男人不喜欢做官,陆务升能做到如今三品京兆府尹。
若说不想再进一步,那也未免太过虚伪。
“老爷,虽然不清楚这是靖安侯自己的意思,还是那的意思,
但世良觉得,可以一试!”张世良说话时指了指天。
“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如今恰逢乱世,不激流勇进迟早被人甩在身后。”
说话间,张世良缓缓跪地,
目光冷静执着,与平日里表现出的玩世不恭完全不符。
“老爷,世良知道,你是想要做好官的,
但京兆府尹注定没有太大作为,
上有六部九卿,下有世家勋贵,左右为难,上下不能!
这些年来,若非宫尚书几次出手相救,老爷您晚节不保啊。”
陆务升默默叹了口气,眼中的犹豫渐渐被坚定取代:
“世良你说得对,仅仅这一个月,我就有两次生死危机,
若不是运气够好,恰逢朝堂大乱,那你我都要落魄还乡。
但如此贸然行动,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张世良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爷,宫尚书已经老了,他能护您一次两次,
但他离开朝堂之后,新任吏部尚书还会不会清正严明还是两说。”
陆务升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以无党立于朝堂,但平日里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