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对萧末勉强笑笑,脸色疲累地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萧末抬头,“我听外面吵说好像还有其他重伤者?”
周放似乎有点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是他的幕僚封阳面带抱歉地说道:“是以计科议员为首的一部分基地管理者,他们听说你来了,要求你去给百姓们进行义诊。”
萧末怔愣一会儿,失笑:“计科议员又来这套?”
“因为很管用。”雪里红插言。
周放和封阳表情尴尬。
雪里红明摆着他很不高兴地对他老板说道:“如果计科能成功让你去为幸存者们进行义诊,他就是为民请命的英雄,是基地最为老百姓考虑的官员。如果不成功,那也都是总统和你的错。他吵得越厉害,引起的动静越大,越能鼓动大部分不知真相的幸存者。”
“计科议员……疯了吗?这种时候不更应该上上下下团结一心?”萧末想不通。
没想到周放竟然点头,“他就算没疯也差不多了。计议员年过七十,家中亲戚不少,可亲儿子只一个,儿子情妇一大堆,最终也只得了一个女孩。偏这唯一的孙女在大风暴中受到重伤,被保镖拼死救回,但那时恰好你失踪,阿凝也不见了,只剩下那个低级治疗者,后虽然想尽办法仍没能让那女孩活下来。途中他又想起去找独子,命手下和刘司令他们派人去救他儿子,可刘司令和计科亲自派出去的人还是去迟了一步,他儿子在大风暴中失踪,据说他儿子那时候在某个情妇家里,那情妇也失踪了,保镖也都没能活下来。后来战士们回来复命,他又逼着人去找,被刘司令拒绝。”
在大风暴中失踪,再加上后来的大雪和严寒,失踪之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萧末哑然。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后代死绝,计科想来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他现在大概一心只想复仇。
钱云开提出专业意见,“既然计科议员的精神不适合再继续做管理者,为什么还放权给他?”
封阳代替总统解释道:“因为其他议员需要一个领头者,而且计议员家中有不少人都在基地管理层任职,想要罢免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大风暴后大家都忙着求生、忙着让基地各功能重新运转起来,那时候谁也没有精力去搞政治。等基地好不容易稍微稳当下来,计议员作为同是失去重要家人的伤心者,已经揽到了幸存者一半的人心。”
周放补充:“灾难过后,大家都需要替罪羊,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痛苦、愤怒和悔恨的对象,计科帮助幸存者们树立了一个靶子,就是刘司令。”
封阳带着讽刺口吻道:“计老议员现在几乎成了民意的代言人,他那形象还是很能博人好感和同情的,尤其他现在特别会哭。”
“然后他现在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萧末似笑非笑。
封阳颔首,“你和雪副队曾当众给他难堪,后来更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消失……计议员可不会认为你当时失踪是迫不得已,他只看到你现在又完好无损地回来,还带来了一辆能在雪地中长途旅行的雪地车,而你本身又是高阶治疗者,不管是为个人恩怨,还是为了他们那一部分人政治上的利益,都势必会对你下手。”
雪里红挑眉:“可以宰了他们吗?”
周放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同时又点出计科那边有很多好手,本身京城基地第三大佣兵组织天龙队就属于计科,在鲍义勇失踪后,第四大佣兵组织影子队的多数好手也被计科收拢。
封阳扼腕:“计科当时还没有完全糊涂,他让人去救他儿子的同时,已经先派人去研究所把鲍义勇保管的那台能量转换仪给弄走了。”
“这么说,他已经相当于有了一台私人印钞机?”曾是刑警的王成一下就抓住重点。
封阳:“是。所以他更不可能交出基地管理权,毕竟他手上的物资再多,也有交换完的一天。只有掌握管理权,才能掌握民众,进而掌握民众出产的合金颗粒,再以此换成转换能聘请更多的异能者。”
萧末急问:“能量转换仪还有几台?”
这涉及到基地最大机密,但周放还是回答了:“只有杨老那边还有一台,现在由科学院和军方共同看守。”
“没有新的吗?全基地只有这两台?”
“没有。”周放也很无奈,“我们不肯同意配给其他基地能量转换仪,不止是想要借此控制整个华夏的能量市场,最主要的是这仪器的某些原材料很难取得,做出两台已经是集整个京城基地之力。而且能量转换仪最关键的某核心零件只有鲍义勇知道做法,就连杨老也不清楚。如今想要研究,必须把现有的转换仪全部拆开,但是……”
“但是不能拆,尤其在另一台被计科弄走的情况下。”萧末无语,他们这次前来京城,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能量转换仪和空间检测仪等最新仪器。
虽然他可以让系统扫描科学院那台转换仪内部,得出全部的设计图纸,再请系统到仪器里面溜达一趟,连程序也能全部复制过来,但是就如周放所说,现在最难获得的是制造仪器的材料。
雪里红插话:“能量转换仪不可能一开始就研制成功,前面的半成品有没有?或者有没有毁坏待修的?”
周放和封阳互看,没有立刻回答雪里红这个问题。钟山基地的目的已经很明显,萧末他们这次过来肯定是想带一台转换仪回去。可作为京城基地的最高负责人和如今名义上的华夏总统,他当然不愿意把能量转换仪交易给某个基地,就算他欠了该基地和萧末等人大量人情也不行。
“我不是不想给你们,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理解我的立场。”周放苦涩地道。
萧末点头,“我理解,所以我没有用我救人为条件要挟你们。总统阁下,让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相信我,你们一定不会觉得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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