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僵硬地立着,谁也说不出来什么古怪,具体的问题出在哪。但就是心知肚明,那里有问题。
吊轨的是,此时张飞却似乎是如雨后出阳般顿悟了,只见他一个倏地抬头,眉目一动,两眼再次睁开,旋即又是一合,恢复正常。
眨巴眼睛,眼里冒出异样神采。
张飞就是醍醐灌顶般,耳聪目明,显得机灵劲头十足,他恍然大悟,无比聪慧地道:“这里我发现了!”
张飞不愧是学绘画的,画技了得,且对于线条无比敏感,粗陋线条勾勒的图画,就是想敷衍了事。但张飞还是能粗中有细,目光如剑,敏锐如矛,透过那些层层叠叠,繁复的厚重浓墨水线条,像是一团痦子覆盖在表面,看见里面,被掩盖在下面的真相。
张飞一矢中的,用粗大手指在图纸上一个按压,然后按住那模糊地带,再一个指认。
他郎声,无比兴奋而自信地道:“我明白了!这里的问题我也一早看出来了!但就是没说!”
张飞开始了一番解释,将自己先前压着的缘由,以及不断观望,揣摩到现在才发话的原因概述了一遍。
他就是道:“先前,你俩在争执,就是为此模糊不清的点,你俩各自有自己的理解。因而我就没有插话,也因为没想通,没有答案,就一直没有表态。”
张飞忽然转口,表情喜悦,抬起头来,身板挺直,有些自得。
他道:“但是,出于我画家的灵敏感觉,其实,我比你们更早看出来问题。一早我就知道问题,但一直没说,就是不断地在查看。”
张飞继续道:“先前,一展开图纸,我看到那模糊地段时,就已经知道会出问题,你们会分歧了,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张飞有些吹牛,事后才说自己预先知道。但郑升没有戳破,打断他的话,让他好好风光一时。
张飞接着道:“但之后,我就一直端详,不断审视这模糊的地段,想从那粗重线条里,看出来端倪。结果,端详了半天,依旧没有结果。”
张飞说话再一次转弯,绕了一圈,叫人听得思维跳跃,大喘气。感觉一时反应不过来。
“但是!”
“就在刚刚!我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我在心里,将这些线条,描绘这个地段的图,在内心里描摹了一遍。重新画了一遍,就立即显示清楚,一切拨云见月,迷雾消散,豁然开朗!”
张飞神采飞扬,得意满满,他就是语气愉悦,声音洪亮,大声地说出来自己的所得:“那模糊地段,你们争论的图纸上,描绘的暧昧地段,其实就是一个误会!是一种人为差错导致的一分为二的岔道影响!”
张飞的话语听上去无比有力雄浑,叫人以为得到答案。但传入内心,细细分析,却又品味不出来意思。
张飞见还是说得不明朗,就更加干脆,将自己话语里的深意更加浅显地表达出来。
他就是手上拿起一遍搁在案牍上,用于记录的狼毫毛笔,然后又拉过来一张纸。
再用笔蘸着墨,往上面一个横划,最后往上面那个横划的线吐了一口口水。
“呸!”
只见他一口唾沫啐了上去,精准落到了黑线上。那黑线立即,迅速就给口水浸染,泡得浮现起来墨水,同时墨水蔓延开来,四散分像。居然像是裂开一般,分成两面,成了两条岔路道!
而这,与图纸上的模糊地段的杂乱繁复,如出一辙!
因而,逆向推断!那图纸上,描绘的地段,所谓的岔路口,原本就应该是一条道!
正是殊途同归!关羽郑升意见不谋而合!出奇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