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坎坷的生活给了古春许多生活的感悟。
她继续说道:“有时候静下心来盘点一下自己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遇到过的人,你会恐怖地现,我们每个人的命运似乎都被掌握在一张无形的大手里,而你和我,都只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而已。”
“也或许只有这样来解释,我才能释然。”
“否则,我们有可能会把某些过错计算在某一个人头上。”
“而有些过错,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承担不起的!”
“倘若我真认为都是你的错的话,我压根儿就不会原谅你!!今天也就更不会和你们在一起把酒言欢了!”
杨浩宇竟然无言以对。
他没有想到古春竟然活得如此通透和明白,坦然地面对过去的一切。
他原本以为古春送他只是一个借口,其本意是为了要避开东平来质问他当年面对阻挠时为何那么软弱,而在选择时又那么决绝;亦或是,想和他重温旧梦。
但显然两者都不是。甚至对于过去的纠缠,她都看得那么然。
听完古春的话,他自惭形秽,感觉到了自己的狭隘与龌龊。
他一时无语,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静默地矗立在月光中。
古春说罢这通话以后,也若有所思的静立着。
在他们的眼前,公路下侧,乔家垭山包上那几棵百年花栎古树下的草坡,正是他们许多年以前,每次约会的地点。
两人静默地站在那里,目光都投在那几棵花栎树上。
满月凌顶,银光倾洒。
深夜的三姓寨,一片寂静。
垂直落差达到几千米的山脚下,就是闻名遐迩的阴峪河大峡谷。
这条源于神农架野人出没及和氏璧开采处——白石漂的阴峪河,兀自在深谷中恣意地咆哮着,清澈冰冷的河水,亿万年来倔强而顽固地冲刷着两岸树立的石壁,出响亮的“啪啪”声,硬是从两山之间劈出一个深深的大峡谷。
两岸峭壁林立,谷底的河水快淌过光滑的青石板河床,形成湍急的急滩,出巨大的“哗哗”的流水声,响彻山谷。
此情此景,在那些外出求学与闯荡的艰难岁月里,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杨浩宇的梦中,是那么的熟悉,仿佛就在眼前;又是那么遥远,触不可及。
而现在,这一切都在眼前。
那么真实,那么恬静,那么地美好与满足。
记忆深处,也是在这种皎洁的月色中,两个深爱着对方的人曾相互依偎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那样躺在乔家垭山坡上柔软而厚实的龙须草甸上,仰望着星空,无忧无虑地憧憬着未来,心中满满的,都是希望和甜蜜。
可古春似乎把这一切忘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