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人运气向来不怎么样,这回就更差了。
左脚刚跨进大门,温欢刚好转过脑袋朝这边看,看见秦时之后嘴巴张得超级快:
“你刚突然跑哪里去了啊?”
这下,一屋子的眼光都落在了秦时的身上。
秦时:“……”
“没、我、我就去、去厕所了。”
“哦。”温欢应了下声,顺手接过自家二哥递过来的筷子,勉强不计较了。
先前买烧鸡的时候温欢特意算了人数,现在吃的时候他也打招呼:
“咱们今天有喜事啊,烧鸡就算是我请客,一人一只鸡腿都先过过嘴瘾,谁都不许不吃啊,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行”,温母脸上笑得温婉,“今天大家都给你面子,开心不?”
温欢呲着大牙:“开心。”
他又转过脑袋去看还站在门口但眼镜中带着笑的秦时催促:“快过来啊秦哥,真不给我面子啊?”
“哦。”秦时应了声,“来了。”
他们一家人其实跟秦时不是很熟悉,其他人坐下来的时候有意在温欢旁边留下来一个空,这时候也只有那还有位置了。
秦时就算再心里面有鬼,这个时候都只能捏着鼻子坐下了。
重新加了下热的烧鸡没有刚出炉的时候好吃,但一家人忙累了一天,哪怕是粗粮馒头都是香的,更别说是真真切切的肉了。
每个人的碗里面都有一个超级大的鸡腿,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味道好肉还实在,吃在嘴巴里面得劲,填进肚子里面都是踏实的。
他们这里冬天的时候就爱做些粑粑,现在有的人手上拿着的高粱做出来的粑粑,有人手上拿着的是红薯做的,配上肯放盐肯放油的菜,一个个嘴巴都吃得油光发亮。
这里的香味传出去了,邻居家都要多吸上几口闻闻香,再嘀咕句——“这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呢!”
一顿饭吃完的时候,家里面还有几个人慢慢喝着小酒,秦时酒量不错,现在都精神清明得很。
秦婶在旁边看得眼泪都快下来,被温母宽慰直拍拍肩膀的时候笑开。
“我也不怕姐笑话,我这一直啊,最最担心的就是我这儿子了。”
许是现在的气氛好,又或者是见到自家儿子这么放松的喝着酒,秦婶压着嗓子小声的感慨: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带着小孩的更多,我这辈子其实什么都不求,就是求我家儿子好好的,那时候生活都难,哪里还管什么性格啊,等现在,现在孩子都能出去赚钱了,我才发现,自家儿子,太闷了。”
都说人,总是要有个发泄口的。
开心的情绪得找到人分享,不开心的时候能说出来表达出来,但秦时却好像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的丢失掉了这些情绪。
秦婶有一次带着小秦时去镇上卖她手工做的针线活,路过了一个算命的小摊,当时算命的说,秦时的命太孤了,日后是连子孙没都没有的。
说完也不要秦婶的钱,摆摆手就走了。
这件事秦婶记了好些年,开始还想着找人打听,后面秦时越长越大,越来越沉默,就算真的跟她说什么话,那都是报喜不报忧。
也是从那时候起,秦婶就不是很在意以后的秦时有没有小孩,她最想的,是先让她的儿子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现在啊,看着好像跟其他孩子一样交了朋友,能够说说话喝喝酒的朋友出现后,秦婶身上的担子才感觉稍稍松懈了些。
温母心中又何尝不是百般滋味?
她安抚着拍着秦婶的肩膀,一双被温欢继承了七分去的眸子望着被她宠了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今日才算是真的觉得自己儿子长大了。
温母用小拇指的指腹擦去溢出眼角的眼泪,感叹的说道:
“日子是越来越好的,不管是秦时还是小五,都会越来越好的。”
一顿饭吃的时间久,都累了一天,两家人等时间差不多就都散开了。
夜晚。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温欢还在写着能够做出的现代生意,打算来盘算盘算日后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