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姓杜,是个家奴,他爹娘就是在行宫伺候主子的,他生下来就是在这个行宫里面干活,到现在管整个行宫,年纪已经不小了,还在培养他的儿子给行宫当差。
这种家奴,这辈子都跟主子绑死了,一向很忠心,这些年温欢年年都喜欢朝这边跑,一到夏天就要小住一段时间,老杜已经熟知这位小侯爷的性子了。
爱玩,大方,随和,没架子…
至于另外一位皇子的性格他也摸清楚了。
安静,话少,但是得随时报备另外一位主子的行程以及虽然不爱出门,但是只要是另外一位主子提的他都会去。
拿捏了两个人的杜管家笑呵呵的上前向两位主子问了好,接着犹豫的看向温欢说道:
“温少爷,前日有一对夫妇拿着老爷的信物过来说是来找您的,他们今日也过来了,您看现在要不要见见?”
来的夫妇杜管事没见过,但是其中那位妇人的样貌他觉得有几分熟悉。
只是主人家的事情从来不是下面人可以揣测的,杜管事只是将事实说出来,旁的…嘴巴都闭得紧紧的。
“信物?那就见见吧。”
“是。”
杜管家挥挥手,下面的人脚步飞快的朝角落的马车跑过去,宗非白看着那顶马车,发现那就是他在甲板上注意到的人。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预料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要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是在人来人往的码头,宗非白始终没想明白到底要发生什么。
好在,糟糕的感观还没来得及破坏宗非白的情绪,马车上的人就下来了。
率先下来的是位英姿飒爽的女性,她跟其他女子一样穿着罗裙,却不是广袖,扎着高马尾,仅用跟银钗束着,另外并未佩戴任何其他的发饰,简简单单却是看着极为舒服。
随着他下来的男子却是看着极为写意风流,让宗非白想起来他总是在碰见的温欢另一位同窗——苏淮安。
只是苏淮安身上的书生气和志得意满实在是比不过眼前的人。
这样的气势不像是无名之辈。
宗非白还觉得有些违和的地方,但是想不出来在哪里。
而那对夫妇从下了马车便是将目光直直的看向温欢。
宗非白顺着他们的视线也看向了温欢。
温欢面色茫然,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两个拿着皇上信物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宗非白太熟悉他了,知道他很快就思考失败,接着顺势就挪开了视线,去寻求每次都会帮助他的人——也就是宗非白自己。
和那双澄澈而明亮的眼睛对上的时候,宗非白好像突然之间明白过来那份违和感在哪里了。
他发现,那对夫妇神情和眉眼间似乎有些地方和温欢相像。
不对,应该说温欢的神情眉眼间有些地方和那对夫妇相像。
宗非白实在是太熟悉温欢了,在他们的人生才将将十几二十年,另外一个人就已经占据了他们生命当中所有最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在很多时候,宗非白闭着眼都能想到一件事发生时温欢的神情。
宗非白也先一步意识到了迎面而来的夫妇是谁。
那对传言出去寻找一线生机,但是十多年未曾出现,满朝上下早就以为已经死掉了的人。
温欢的亲身爹娘——安乐公主和他的夫君温家的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