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过去……实难启齿,你真想听?”
林风欲言又止,不禁踌躇起来。
他凝视着窗外的那轮明月,耳畔仿若又传来了昔日的那阵轰鸣,他的神色逐渐变得落寞,更有了几分愧疚与自责。
看他整个人仿佛都颓了的样子,静之站了起来,俯下身从身后环住林风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不管好坏,我都想了解你,我想我的阿风,不会是个坏人的,不是吗?”
“……”
林风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只是再次沉重地叹息一声。
即便是善人,也难免会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
他牵过静之的手,缓缓用力将她拉入怀中,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同时述说起了过往之事:
“提起此事,与你午叔,还有阿莲的父母皆有关联。
当年,我们四人乃是刑侦司的搭档,那已是久远之事……
十几年前,于一次打击贩d犯罪行动中,我们首次遭遇九菊一派,彼时对方尚未动用行尸,却残忍地拧断孤儿的手脚扮作乞丐,借乞丐之身运d。
那个时候,任谁都难以料到,那街上最是寻常又最为惹眼,或躺于地或跪于街边的乞丐,竟随身携带着d品四处流窜。
而今死灰复燃,更是变本加厉,竟敢动用起行尸……”
静之搂着他的脖子,静静地听着,听到这,她不由也蹙起了眉头,抬起头掰过林风的脸与之对视:
“叔,如此行径,实在太过残忍,孤儿本就够可怜的了,那群恶徒竟连他们的最后一丝价值也要榨取干净了吗?”
“还有,阿莲的双亲,不是已经离世了么?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见她发问,林风忽地垂首,似有些不敢与之对视,嗓音愈发低沉,拳头突然握紧,却又有些无力地松开:
“后来啊……我们一路追寻至毒贩的巢穴,岂料那里尚有数十名无辜的孤儿被囚禁着,被迫为他们种植罂粟以制d……我那时年轻气盛,率同搭档,布下八卦阵,阻拦追兵……然,思虑欠周!”
言及此处,林风眼前仿若又浮现出那团火光,他嘴唇微张,面色略显苍白,仿若已无力继续言语……
“……叔,要不别说了,我不听也可以的。”
静之心疼得揽住他的脖子,又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
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八卦阵?
是他设在贵叔门口的那个阵法吗?
难道是阵法失效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皆因我疏忽,只料想他们会困于阵内,却未曾算到人心难测。”
“他们……做了什么?”
林风竭力克制着情绪,紧咬着牙关,缓缓道出那段令他羞于启齿的过往。
“当我们即将把所有孤儿都送出去之际,敌人闯入了阵中。由于迟迟寻不到我们,有人竟直接往阵里投掷了炸弹……”
“阿莲的双亲因走在队伍最后方殿后,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你午叔走在中间,也被炸断了双腿……”
“而我,走在最前列,竟被一个尚未走出的孤儿舍身相护,这才得以安然无恙,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
“他才十几岁的年纪……你说……当时该死的,难道不该是我吗。”
说到此处,林风的眼眸中缓缓浮现出血丝,他强忍着泪水,脖颈处的青筋亦逐渐凸起。
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胸口不断地上下起伏,喉咙中不时发出一阵哽咽之声。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那个孤儿的愧疚之情,他原本是能够逃脱的……
还有阿莲的父母,以及老三,倘若不是他的自负,或许就不会酿成那般局面……
他的手臂牢牢地环绕着静之,接着将头紧贴在她的肩膀上,一滴炽热的泪水转瞬便滴落在静之的脖颈上,令她的身躯猛地一颤。
“叔,叔,你别哭啊,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救了那么多人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