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怀疑我包庇秦商商,还是因为你觉得我恨你?”
“你说得对,你恨我,我也恨你,再缠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我不恨你。”
“好吧,那我恨你,不再爱你了,所以没办法再和你在一起。”
他开始推着她继续往前山下走,地上湿滑,他走的非常慢,来到山脚,薄唇蠕动,慢慢说了一句话:“只要你没事,我如你所愿。”
次日,手术的日子。
秋意浓坐在镜子前梳洗。宁爵西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仰脸看她:“我送你去手术室。”
她放下梳子:“不用了。”
他想再说什么,她已经眼露凉意,他把要说的话吞下去,伸手摸摸她柔顺的直发,低低苦笑:“以后你我分道扬镳,难道让我送你进去这最后一件事也不让我做么?”
她异常平静的弯唇笑起来:“是,不让你做,你我就这里分道扬镳,再见了,宁爵西。”
护士进来推她出去,宁爵西依然悄悄到手术室门口等她,他无法做到真的就此分道扬镳。靠在离手术室最近的墙壁上,他想听到好消息,又怕听到好消息,内心煎熬矛盾。
麦烟青、杨娅、陆翩翩,甚至是莫少薰、丹尼尔都来了,丹尼尔一过来就走到宁爵西面前,冲着他脸给了一拳。
几个人吓了一跳。
莫少薰上前拉住丹尼尔:“有话好好说,意浓还在手术室里,别打扰医生做手术。”
丹尼尔面露戾气,扬拳又要往宁爵西面前冲,莫少薰死命抱住。
“姓宁的,画儿下落不明,如果她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宁爵西脸色严峻。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眼中划过一抹精芒,看了一眼丹尼尔:“你恢复记忆了?”
正在此时,手术室门移动,两名医生脸色极不好看的出现,额头上冒着细汗,说话战战兢兢:“宁先生,美国来的劳森医生在给秋小姐洗胃。”
“洗什么胃?她的胃没毛病。”
“秋小姐进去后直接跟我们说她吞了三十片安眠药,然后就昏过去了,现在里面在进行抢救,可能……”
“没有可能,我不允许有可能这种情况发生,赶紧去救人。”宁爵西额上青筋直跳。揪着医生的衣领把人往手术室里扔。
陆翩翩吓的直接用手捂住嘴大哭了起来:“意浓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自杀,我原谅她了,我不生她的气了,我真的不生她的气了……”
手术室的门又合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都神色紧张的等在外面。
约半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五六个医生不约而同一字排开出现在宁爵西面前,摘下口罩,眼露歉意,远从美国而来的医生劳森说道:“非常抱歉,宁先生。我们尽力了。”
宁爵西薄唇抿的死紧,双眼如寒冰:“我和她有协议,她平安出来,我以后不会缠着她,是不是你们没有尽心?根本就没有能力给她手术?”
劳森摇了摇头,旁边一位女医生说道:“宁总,秋小姐在走之前有句话要转告给您,她说‘他爱我,心里同样有另一个女人,只不过我比那个女人要拥有多一些的爱,可是我觉得不够。他一次次替那个女人掩饰,最终害死了我的妹妹。现在,我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女人。我和他之间终于扯平了。从此阴阳相隔,再也不怕他来缠着我,我可以和我妹妹,我的妈妈永远在一起,真好’!”
宁爵西像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脚步踉跄,不断后退,最后竟几乎站不住,跌倒在地。
女医生看着这个闻名全国的地产大亨如此倍受打击的画面,想着当时秋意浓的话,一阵感慨,同为女人,她第一次感觉到女人心。海底针,这股狠劲,可比手术台上的手术刀还要锋利,比她见过的任何伤口都要狰狞可怖。
“明明进去的时候人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就成了这样?呜呜呜……意浓,你怎么会这么想不开,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麦烟青和陆翩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混乱间,盖着白布的单架车由四名护士推出来,前面一名护士对地上的宁爵西道:“宁先生,要不要看最后一眼?”
此时的宁爵西早已魂魄俱散,哪里还有精力说话。
岳辰几次要扶他,几次被他推开,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竟双腿无力,怎么都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