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恩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道:“他成功了吗?”
“算是吧,”巴切洛喝了一大口酒,“那些当兵的答应了,其实他们也不想打仗,他们不是为了碎雪城,也不是为了领主,他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财产、房屋和女人,他们都是些平民,您应该懂得他们的心思。”
萨恩道:“肖恩王子不是那样的人,他曾经允诺过,不会伤害城里的平民。”
“说真的,我也有点害怕,”巴切洛叹口气道,“我老了,也许王子认为碎雪城需要一位新的大学士。”
萨恩笑道:“你不老,大学士要有足够的知识和阅历,年轻人需要更多的磨练。”
“希望如此吧。”巴切洛想给萨恩再添一杯酒,萨恩把杯子放到了一边:“记住我的话,眼下才是最紧要的时刻,在王子进城之前,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萨恩走了,巴切洛一直送到了庄园的大门,确系他不会掉头回来,巴切洛赶紧让人打开了地下室。
雷吉依然站在门口,见到巴切洛的那一刻,他笑了。
“看来我误会你了,我的大学士。”
“这可真令人遗憾,我的大人,”巴切洛叹口气道,“您应该知道,我一直站在您这边。”
雷吉道:“我以为你只会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
“您说的对,”巴切洛笑道,“您就是胜利者,我的大人。”
巴切洛准备了腌肉和奶酪,吃过了简单的晚餐,雷吉提到了尿蜡。
巴切洛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显然他不太想把这珍贵的东西送给雷吉。
当然,他也没有做无谓的抵抗,他从另一间地下室里拿出了密封的陶罐,用蜡烛和小刀,小心的打开了盖子上的封泥。
一股烂大蒜的味道飘了出来,雷吉看了看那微微泛黄的蜡脂,苦笑道:“我当是什么稀罕东西。”
这些所谓的尿蜡,其实就是白磷,白磷的燃点很低,只有四十度左右,稍微经过一些摩擦就可以燃烧起来。早期的白磷是从尿液里提炼出来的,也许这就是尿蜡这个名字的来源。
看着雷吉不屑的表情,卡拉夫觉得很有必要向他展示一下白磷的神奇功效。
“大人,我们只需要取出来一点点,然后轻轻摩擦一下……”
“不必演示了,”雷吉指着罐子道,“你只有这么多尿蜡吗?”
巴切洛略带愠怒的看着雷吉,道:“我的大人,您知不知道,这一罐尿蜡能换来三倍重量的黄金。”
“是吗?”雷吉笑道,“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又有生意做了。”
一小罐白磷打消了雷吉制作白磷弹的想法,卡拉夫把尿蜡小心的抹在了箭镞上,又对酒桶做了一点改良,在打开酒桶的一刻,箭镞摩擦到了酒桶壁,一簇淡绿色的火焰蹿了起来,第一支箭上的油布被顺利点燃了。
“做得好!”雷吉拍了拍卡拉夫的肩膀,这一次他表现的没有太过惊喜,“我们去看看其他工匠进展的怎么样了。”
……
直到黎明,雷吉彻夜没有合眼。工匠们只赶制出了四把弩弓,雷吉叫来了埃尔文,让他把这看起来像酒桶的弩弓先带去城墙,并嘱咐道:“一定要交给骑兵中最好的射手。”
巴切洛给雷吉准备了一件深色的长袍,等侍者帮雷吉穿戴整齐,大学士道:“我的大人,我们也该出发了,辅政大臣就要来了,您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雷吉思索了好一会,道:“格恩·希德里弗,我多少记得一些,他是个很讨人厌的家伙。”
“今天的他会变得更加讨人厌,”巴切洛披上了外衣,道,“格温非常的狡猾,而肖恩王子对他非常信任,只有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格温才会把消息报告给王子,否王子绝对不会接受您的投降,大人,您想要的是胜利,在此之前,您必须要忍耐,做到无可挑剔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