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嗔怪瞪了李从璟一眼,拍掉对方在手,又将李从璟抱得更紧了些,痴痴道:“那你会保护我吗?”
李从璟哈哈一笑,“我的女人,永在我的保护下,天下虽大,再无可伤其分毫者!”
阿狸眸中闪烁着溢彩,那里面有欣喜、亦有依恋,作为一个女人,此刻她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和天一般,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深深埋进眼前这个给她莫大安全感的男人胸前。
……
往后数日时间,李从璟与图巴克就大唐与鞑靼部合谋之事,进行了细细探讨。
李从璟告诉图巴克,当下鞑靼部方经历大战,损失大,且人心不稳,军力也弱,不应着急与契丹决战,而应该先谋得喘息之机,恢复实力。
再者,眼下也不是向契丹发动大战的时机,李从璟自身也需要时间准备,待到来日契丹征伐渤海,军力消耗一些,耶律阿保机丧命的时候,才是起事之机。
这其中的理由,李从璟自然不能尽数直白告知图巴克,不过要让图巴克相信他的话,却也不难。
最后,李从璟让图巴克派遣使臣入朝,这也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李从璟在朝中多有臂助,想要李存勖同意这么一件对他而言,不费力不费神,不用付出什么,而能有所收获的事,想来以李存勖现在的性子,不至于不答应。
图巴克固知当下非与契丹决战之机,鞑靼部先要恢复元气,才是当务之急。对李从璟的提议,他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自打阿狸“自荐枕席”后,图巴克对李从璟又信任了几分,对李从璟的话没有多少怀疑。不过他还是问李从璟,“眼下固非与契丹决战之时,然则依照李将军的谋划,这个时机何时能够到来?”
这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若是时间太长,鞑靼部也等不起,临时栖息地也不好找,还不如西迁来的实在。
李从璟道:“依朝廷布局和本帅的谋划,三年之内,此事必起!”其实不用三年,但李从璟总不能将准确日期直接说出来,所以约定三年为期。
这个期限不长,图巴克想了想,便同意下来。
经过几日磋商,诸事议定之后,鞑靼部继续西行,去寻找他们暂时栖息的地方。
李从璟与图巴克为鞑靼部选定的地点,在金南南麓,西州回鹘东部。那里水草条件不错,处在契丹兵锋之外,但却又未完全脱离契丹大军威胁。在此地栖息,相当于是为西州回鹘稍稍抵挡西征契丹军的攻势,有这个前提在,西州回鹘也不至于有过激行为。
李从璟初至此地时,灭了一支契丹监视鞑靼西迁的契丹军,之后契丹的大军一直未曾露面,这里面固然有耶律敌烈在桑亁关损兵折将的缘故,但这并不意味着契丹会放弃派遣大军继续前来。李从璟与图巴克将诸项事宜商议完后,鞑靼部离开居延海,继续西行。
李从璟本欲去西域看一看,顺路也探查一下沙州瓜州一带的情况,但一封经由胜州,突兀传达到他手中的信件,让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不仅要放弃这个打算,李从璟还准备立即动身东归幽州。
百战军孤军深入,与幽州信息传递不便,这封信件到李从璟手中时,距离发出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所以李从璟几乎是在看完信后,就面见图巴克,提出东归。
这封信,源自幽州。或者,更准确的说,它源自辽东。
莫离和桃夭夭自去年秋随同大明安入渤海国,时已近一年。前不久,渤海国出兵辽东,一路连战连捷,但在其攻下建安城后,面对契丹五万大军,大明安拒城而守,与之激战,终因城防不固,城防器械、粮草缺乏,为契丹大败。
信是莫离所写,他在心中提到,渤海国军队在败走建安城后,一路溃退,不得不退守东部泊汋城,原本良好的形势急转直下,辽东危急!
不过好在南部都里镇尚在渤海国军队手中,渤海仍能据守辽东半壁江山,只不过面对契丹雄师,渤海国军队能否守住这半壁江山,实在没有把握。
莫离在信的结尾说道,因屡有胜绩,半下辽东,大明安者滋生骄狂之气,建安之败,未因天时地利,乃因人为。今大军败退,大明安方知悔之晚矣,然辽东大好局势,几乎付之东流。辽东若要坚守,必须得援军,否则断无战胜契丹大军之可能。是弃是守,请速定夺。
契丹大军虽在百战军手中屡吃败仗,但其毕竟是久战精锐,岂是渤海国军队可以相提并论的。渤海国军队以绝对优势兵力,辅以奇谋,或可战胜,而一旦失之大意,必败无疑。
李从璟要走,图巴克无法挽留,只得相送。
当日,百战军拔营,李从璟令大军先行,自与图巴克、阿狸等人作别。
自打那日阿狸半夜入梦后,这几日来,她与李从璟夜夜缠绵,两人之间虽不说如胶似漆,却也都彼此深陷其中。
毕竟阿狸已为人妇,风情不同,李从璟这几日深解其趣。而今分别,再见便不是朝夕之事了。所以在送行众人中,阿狸却是最为幽怨的。
但两人之间并无名分,这件事也没有公开,一直都是“隐蔽”进行,是以在众人面前,两人也不好太过纠缠,然而阿狸那副欲语还休的神情,却让李从璟心中多了几分不舍。
最后,李从璟只能告诉阿狸,“来日方长,今日虽别,来日相会有期,公主殿下不必太过挂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