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默心中浮起一丝怪异的感觉,他神色复杂,“……你就不问问我在水里放了什么?”
男人抬头,舔舔嘴唇,有点懒懒地问:“你放了什么?好像有点苦。”
“毒药。”
男人,“……”
“会让你五脏六腑全部烂掉的毒药。你会死,死前大概会疼上整整一天,在你五脏六腑全部烂掉前,你就会因为极致难忍的疼痛而硬生生疼死。”
男人捂住胃部,面皮抽搐,他开始感到疼痛了,同时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我操……又来?这是第几次了?”
“嗯?你在说什么?”
严默挑眉。很奇怪,男人中毒后,他那滔天的恨意就一下消散了。
男人抓住他的下巴,恨恨地道:“我说你到底有多恨我?啊?针扎刀捅毒药,一次比一次狠,每次还变着花样来,上次挖我眼珠,上上次揭开我的头盖骨搅拌我的脑浆,这次还想活活疼死我,你连死都不想给我个痛快了是吧?”
严默,“……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我根本就不记得杀你那么多次。
“给个痛快,一刀扎死我!否则强奸你!”
“哦。”
严默发现自己竟然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脸,这怎么可能?
可他的动作完全不受他的思想控制,最可怕的是,他坐在男人怀里,竟然一点都不担心对方会对他出手,明明这个人还有余力杀死他。
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摸出了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骨刀,递给男人,“你可以自己捅自己。”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脸上还带着笑。
太奇怪了,一方面是刚刚消散但还能感觉出来的恨意,一方面又是对这个男人的信任和熟悉,而男人那愤愤中带着点委屈和不满的扭曲表情,他竟然不觉得狰狞,还觉得可爱?!
他怎么了?变态了吗?
虽然他原本就不太正常,可是觉得一个五大三粗、长相一看就凶残野蛮的野人可爱?
他是抽了吗?
男人默默地把骨刀塞回他手中,抓起他的手,往自己心口一捅,只留下一句话:“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只有你才能杀死我,我自杀没用。”
男人消失了,变成了沙土,从他指尖开始塌陷。
严默盘坐在地上,把玩着骨刀,把脑中所有能回忆出的记忆全部串联起来。
他的回忆在那个人拖着百病缠身的病体来监狱看过他后停止,之后他没有任何关于现在的记忆,但有意思的是,他对这个山洞、对现在这具身体、对那个死在他手上的男人有着无比的熟悉感。
同时,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种“似曾相识”感,似乎眼前的场景已经发生过,但他却毫无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
严默起身,脚踢到什么,弯腰一看,就见地上躺着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这是煤?
为什么只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是煤?
严默把煤块捡起,莫名的,他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山洞外面有人在说话,严默走到洞口,向外看了一眼,正准备躲回山洞,又停住。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他似乎也曾这样回到洞穴,走入那个拐弯的洞道,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那么这次他不再进入洞穴深处,而是走到外面会如何?
严默一手握着煤块,一手握紧骨刀,慢慢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