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刚踏进御书房没多久,太后就来了,一来就气势汹汹的质问建宁帝,“皇帝想要做什么?她母亲犯了错,难道也要算到一个孩子的头上吗?”
建宁帝皱起了眉头,“太后还不知道朕为何将她提来,就主观臆测,朕要因为她母亲的事情发落她,太后觉得,朕这个一国之君,真的这么闲,连一个小小女官的罪,也要亲自发落吗?”
蓝太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若不是因为她的母亲,还能是因为什么?如歌只是内廷的一个女官,能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让陛下连夜就要把人给押过来,连天亮都等不了?”
她斜着眼睛扫视了在场的人,最后停留在方美人的脸上,“她不是被进了足吗?难不成,假传懿旨一事,就算过去了?”
“过不过得去,不该来问朕,而该来问一问,这位胆大包天的尚仪大人!她因妒生恨,不仅想要对未来的凌王妃动用脚刑,还指使人在路上涂油,想害死皇后和穆大姑娘。事发后,竟还以公主的婚事来威胁方美人,让方美人做了她的替罪羊!若是当时,方美人没有身怀龙胎,她就枉死了!太后倒说说,这些罪孽,够不够朕,连夜审问呢!”
蓝太后自然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穆如歌做的。
“还有宫宴之上,宁笙落水之事,也是她授意蓝蕙,去将那夷国太子引到湖边去的!若是当时,宁笙被夷国太子救起来了,那这和亲,就该宁笙去了,云溪是您的掌上明珠,她的心思,您不该不清楚吧?”
蓝太后被拆穿,恼羞成怒,“陛下今日,不是想要审问穆如歌,陛下是想审问哀家吧?要不要先撤去哀家这太后的头衔,打入刑部大牢再审啊?”
秦皇后忙道,“太后年事已高,心情可要放平和些,穆大姑娘上次给您把了脉,可是悄悄与臣妾说,让臣妾劝着点儿,您不可轻易动气,否则容易气血冲脑,危及性命……”
“你——”蓝太后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发黑,气喘吁吁的,整个人十分的不舒服。
“还不快将太后扶回宫里去休息,请太医!”秦皇后下令。
服侍太后的人,七手八脚的去把人扶起来,缓缓出了御书房。穆如歌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谋害中宫,要挟嫔妃,谋害公主,随便一条罪名,都能要了她的命。她辩解,无用。
好在,她还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她对自己的罪孽供认不讳,但是,她好歹是个女官,陛下要处置她,就要按照国法来,不能随意处死。
在处死之前,会将她关押在大理寺,只要入了大理寺,她就有生机了。
所以,建宁帝命人将她押入大理寺听候发落时,谁也没看见,她低垂的头颅,唇角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假传懿旨之事,纯属子虚乌有,方美人的禁足令自然也被解了,不仅解了禁足令,还恢复了贵嫔的位份。
秦皇后和娴妃亲自将她送回昭云宫,一番安抚后才离去。
蓝氏一案了解后,京都每日巡逻的士兵增加了数倍,夜里被抄家的官员,手和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闹得人心惶惶。
老百姓不懂朝局,但是但凡被抄家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也乐于看热闹。
贼人几次三番夜袭秦府无果后,也歇了心思,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了。穆轻颜也松了一口气。
穆新尚被太子勒令日后不得再进宫之后,站在公府门前踌躇,迟迟不敢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