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的脚已经脱离了地面,她找不到着力点,胡乱的踩在迟奚祉的衣袍下摆,留下几个灰白的鞋印。
“不是酌儿亲自送上来的吗?朕还以为你想要投怀送抱呢。”迟奚祉的唇偏了偏,轻擦在她的耳珠上,话语间的热气呼在她的肌肤上,又痒又麻。
元知酌的反应就是下意识的防卫,她睡得有些糊涂了,都忘记了现在身处北燕,除非迟奚祉故意放松看管,否则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亲卫,别说刺客了,怕是青蝇都溜不进来。
她松掉蓄起的力,没答他的话,不合时宜地轻咳了几声,娇娇弱弱的,仿佛刻意隐忍。
迟奚祉听到这声,将人转了个身,抱进怀里,坐在元知酌刚刚坐过的地方,空出来的一只手轻拍在她的后背上,带点嘲弄地说道:“就你这力气,真遇到强盗,你怕是早已去到奈何桥上了。”
元知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和他作对,咳得更加厉害了,一声比一声高,像是要把心肺都给咳出来,这让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反而红的不自然。
迟奚祉皱起眉,“叫陈太医……”进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元知酌咽下喉间的那股难受劲,纤指反抓在他的手臂上,“不用,妾没事了。”
元知酌实在不想今天晚上再多加一碗汤药了,再喝下去,她真要变成药罐了。
迟奚祉眉峰依旧拧着,他没依她的意,沉声继续对外道:“让陈太医进来。”
元知酌张了张唇,却不做声。
天子之意,哪能违背,由他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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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医收起脉枕,恭恭敬敬回道:“元小姐应是受了小的惊吓,一口气卡在了咽喉里,没上的来,还有些许的火气,才导致的咳嗽,微臣再给元小姐添一副润喉止咳的药,好好休息即可。”
元知酌敛下眸色,脸上的红晕褪去,没有什么表情,五官清清冷冷的。
不一会儿,湖心亭归于安静。
刚刚掉落在地的金簪已经被擦净,完好地放在桌上,迟奚祉拿起,将她右侧有些松散的青丝挽起来,连着金簪插进去,又帮她理了理云鬓。
迟奚祉斜目瞥了一眼她的神情,看着很不情愿,他笑了笑,凤眸墨色幽深,“今夜,朕会亲自去盯着你喝完。”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满头的珠翠上,红玉烧蓝,金镶玉裹,虽美但很是沉腻,迟奚祉屈指刮了下她泛着红晕的雪腮,问道:“这满头的朱钗玉饰不嫌累吗?”
元知酌抿了抿嘴,端着上身,“不累。”
元知酌挪动了下臀部,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
迟奚祉没再追问,虚虚搂着她的长臂收紧,将人带回自己怀里,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话语间的热气打在她侧颈的肌肤上,引起一阵战栗,“酌儿划破了朕的衣衫,这账怎么算?”
元知酌怔了怔,不敢去和他对视,嗫嚅了一下,问:“陛下想怎么办?”
“这好说,不过,公主可以先打开这本卷轴看看。”他的嗓音低冽,长指搭在她的小指上,时有时无地敲打着,或是磨过她关节处薄薄的那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