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知酌蹙了蹙眉,小指抽出来,将那长毛玳瑁举起,凑到迟奚祉的面前,作了个鬼脸,“哪像了?”
迟奚祉瞧着一大一小的脑袋,屈指各敲了一下,没用劲。
元知酌啧了声,婉转的嗓音吟吟道:“怕不是陛下满心满眼都是我,所以见山是我,见水是我,目许心成罢了。”
迟奚祉笑意更甚,周遭的气蕴算的上温柔缱绻,腻死人了,他轻颔首,“嗯,是我图谋不轨,还曲意迎合。”
他这般坦荡荡的意态,散漫里倦着诚恳,似真似假,情味婉转,眼下泪痣鸽血携玲珑,定定凝视人时,三分情意演十分,薄情不比多情。
迟奚祉这张脸太逾矩犯规了。
“那你别太黏人了,我不喜欢黏人的。”元知酌咳了一声,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比嘴上功夫,她就很少有比赢过迟奚祉的,夫妻间的情话他信手拈来,不假思量便能脱口而出。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心动每每来得不是时候。
迟奚祉见她有些发神,又敲了敲她的额头,好笑道:“想什么呢?”
元知酌拢神,将狸奴抱进怀里,抚着它的后背,“在想给它取什么名字好?纳猫契总归也不能太含糊了。”
迟奚祉揽着元知酌瘦削的肩,顺着她的手臂,绕了绕狸奴长长的尾巴,低哑的嗓音不太走心,“都你定。”
元知酌垂头苦想了阵,思索道:“不如就叫寅宝。”
盯着狸奴漂亮的小脸,“寅兽为虎,长啸生风,物华天宝,爱而不及。”
她觉得这个不错,眸光瞟见迟奚祉抚弄狸奴手上闪烁的嵌金戒指,握着他手,不由分说便将他指尾的戒指摘了枚下来,而后虚虚地套在狸奴的前足上。
皮草最衬珠宝,金灿灿的戒环陷在猫爪里,几颗暗紫色的宝石熠熠生辉,雍容华贵。
元知酌举着狸奴,和它对视轻笑道:“上京城的风水养猫,定会叫你贵气脱俗。”
迟奚祉眉眼的郁气沉降,将她笑意盈盈的脸抬起,音色不太明朗,“怎么还拿我的戒环去讨猫儿的喜欢?”
元知酌捏着他的手,不退反进,上挑的眼睛盯着他,自然的秾艳醉人,媚色刮骨,她呵气如兰,“陛下今日不是要讨我开心吗?寅宝以后跟了我,就算是我半个孩子,”
她顿了顿,上下启阖的唇贴在他的下巴处,似有似无地亲碰,“也就算是陛下的孩子,这个答案陛下满意吗?”
寅宝还十分应景地“啊呜”了两声,元知酌脸上的娇笑更浓,奖励似的拍了拍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