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局促,双方激战至屋外,静夜厮杀。
原来,酒醉只是一场局,引敌现身。
这些黑衣人又是谁的属下?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吗?
皓儿被尖锐的金戈声吵醒,紧紧挨着我。他本想持剑上阵,被我阻止了。
范仲阳持刀大战,越战越勇,即便身手一般,但有千夙在旁帮忙,倒也没什么损伤。千夙、墨痕与高挚都是好手,对付这些黑衣人尚能自如;赵慕与那左手持剑的黑衣人缠斗多时,渐落下风,险象环生。
激战多时,胜负渐分。
那边厢,范仲阳步步后退,落败已定。这边厢,赵慕犹自苦撑,被逼得毫无施展之力。
见此情形,我苦思良策,无奈我并不识一招半式,无法亲自上阵帮忙。
“母亲,我去帮赵叔叔。”皓儿突然道,跃跃欲试。
“刀剑无眼,不要去,再者你那三脚猫功夫,也帮不到赵叔叔,反而让他为你分心。”
“我若不去,赵叔叔就……”皓儿焦急道。
就在此时,赵慕险险避过黑衣人凌厉的青锋,却避不过紧随而至的斜刺,薄刃从左臂上划过……皓儿惊呼一声,“赵叔叔受伤了……”
赵慕被制,僵立不动,我手足冰凉,却又心焦如焚、心痛如割。
范仲阳的脖子上也横着两柄银剑,不敢妄动。
千夙、墨痕与高挚眼见公子被擒,分心之际过招迟缓,瞬间也沦为手下败将。
厮杀止,情势定,黑风塘之夜,静谧而肃杀。
黑衣人纷纷拉下蒙面黑布,为首的那位,正是左手剑客无泪,我果然没猜错。
赵慕败在无泪手里,也是情理之中。
吴公子雍按耐不住了。
“你们已无反抗之力,还请交出玉璧。”无泪对赵慕漠然道。
“范仲阳,只要你交出玉璧,你的儿子便可安然无恙。”另一位黑衣人威胁道。
“我呸!要命一条,要玉璧,没有!”范仲阳怒道。
“你儿子的命,你也不要了?”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果然是铁铮铮的汉子,宁死不屈,为了玉璧,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我嘘唏不已,一边静观,一边苦思对策,这会儿忽然觉得,如果无情突然出现在此,该有多好……真是可笑,原来自己是这么可恶、这么自私。
无泪忽然换了一副嘴脸,言笑不羁,“你不交出玉璧,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他命同伴制住赵慕,接着行至我跟前,伸指抚着我的脸颊,轻薄的目光流连在我身上。我愤然拍掉他的手,他却眼疾手快地撤手,接着狠狠捏住我的下颌,对赵慕道:“倘若你舍不得玉璧,应该舍得美人吧。”
皓儿拼命地打着无泪,气愤道:“滚开!再欺负母亲,我杀了你!”
无泪眼睛一横,两位黑衣人立即拉着皓儿远离我,任凭皓儿叫唤挣扎,也不放开。
“我儿有何损伤,我要你偿命!”我怒道,面冷声寒。
“放心,我要的是你,不是你儿子。”无泪风流一笑,伸臂揽在我腰间,低声道,“佳人心有所属,我怎会不知?我帮你试探试探你的意中人对你动情与否,你要谢我才是。”
“敬谢不敏!”我挣了一下,无奈他力气太大,我挣不脱。
无泪侧身,仍是揽着我,与我做亲密状给赵慕看,“要玉璧,就不能要美人,玉璧与美人,你只能选择一样。”
赵慕面无表情,默然以对,他的目光触及我,立即转开。
心中骤寒,赵慕根本不在意我,一分一毫也无。
无泪又附在我耳畔,沉声道:“咳,可惜了,妾有意,郎无心,我不是有意的。”
如此亲密,他的气息拂在脸颊,温热得令我心中一跳。我希望赵慕能在乎我一点,可是他根本就不看我,那张俊脸冷漠如霜。
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