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行健忐忑的出口,暗暗打量着柳淮山的神色。
“我知道。”
俊美无二的容颜从容极了,仿若刀斧凿刻一般的线条棱角分明,柳淮山勾唇一笑,董行健手一抖,差点碰翻了手边的水杯。
“柳兄,实在对不住,望你念幼时之交,别记恨她。她自小便是这般跋扈,都是家父惯坏了。”
董行健局促的说着,趁着柳淮山起身时清晰的瞧见了他侧颜上的刀疤,那么深刻,那么吓人。
他铁定是不爱他家婉莹的,别说是美男,就是长得丑谁又能忍心用匕首在自己脸上划上一道子呢?
“能被人如此喜欢是一种荣幸,只是她的方式太绝了。”
“柳兄,自从你回了这里,她就知道自己错了,天天茶不思饭不想。”
董行健明知自己妹妹做的事情太绝,可是脑海中浮现出她之前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实在不忍。
她宁可蒙受着那些人的欺辱,也不肯说出真凶报仇,为的就是能安安稳稳的和柳淮山长相厮守。
“如果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只是为了解释这个,那么不必了。”
他从言语间听出他对自己妹妹的庇护,面色冷然,起身欲走。
董行健也不是那不识眼色的,立即随着他站起来,连捧着的水都还没喝到嘴里。
“我并不是为自家妹子讨公道,而是来跟你道歉的,你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家业全都被她一夕之间毁了,这些银子你收下。”
董行健率先到了镇上,亲眼瞧见了那惨状,想起那是他亲妹妹所为,心里愈发难受起来。
他自怀中将厚厚的银票掏出,岂料还没递过去的时候就被柳淮山拦住。
“不必了,只当一切是劫难罢了,如今我与娘子过得很好,如果有心就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他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此时正待在西屋的白薇听见两人的对话,总觉得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倒像是方才出去找淮山时候遇见的那个。
她刚要开门去看,却听见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从东屋传来。
“多有叨扰了,我先告辞了。”
董行健朝着柳淮山拱手一抱拳,立即走出了房门。
不用说这一年的相处,幼时两人就见过,虽然不熟,可是他从小看到老,他深知他的脾气,万万不想招惹了他。
董行健刚出了房门白薇便从西屋走了出来,柳淮山拉着她的手进了东屋,坐在了炕上。
“娘子,刚才的话想必你都已经听见了。”
“嗯,看来夫君真的猜对了,确实是董婉莹所为,这女人心真是狠,但是也足以证明她对你的野心勃勃。”
她伸手雪嫩的藕臂软绵绵的斜靠在他的怀中,抬手摸上了他那带有伤疤的侧脸。
柳淮山浑身一震,有力的大手一把将那细嫩绵软的手儿握在掌心。
“不管怎么样,当初已经在皇上面前将话挑明,如今她哥哥又来过了,定然不会有事。”
这一年多来发生了许多事,他深知董婉莹的脾气,明知他会做些什么,所以才会万分焦急的往回赶。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他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是见过她的手段和狠厉的,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下人,乱发脾气。
“嗯,夫君说的是。”
好似胭脂染就的唇儿轻启,她靠在他怀中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