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知道她还没原谅自己,心头发苦,问:“半夏怎样了?”
她清冷道:“昨夜醒了,太医说她身子虚,需仔细调养数日。”
原本,她想把半夏接回来,王太医不赞成,她只好让半夏在太医院多待几日。
周扬点点头,“醒了就好。半夏总算是吉人自有天相。”
静默。
半瞬,他又开口:“半个时辰前,我收到消息,周贵妃的近身侍婢宝娟、宝婵毒发身亡。”
“今早才死的?”花腰勾唇,银针抹了剧毒,即使及时解毒,也会变成植物人,和半夏的情形差不多。不过,为什么宝娟、宝婵死得这么快?周贵妃应该会找人为她们解毒。
“你明目张胆地杀宝娟、宝婵,一来是试试轻云、蔽月的本事,二来是给周贵妃一份小小的回礼,让她也尝尝痛失侍婢的滋味,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周扬侃侃分析道。
“分毫不差。”
“你还有一个目的,你想试探轻云、蔽月是否还忠心于我。”他苦涩道,“你可以放心,她们没有向我禀报,昨夜她们见你久不回来,担心你的安危才知会我。”
花腰莞尔,“轻云、蔽月的确是可用之才。”
周扬站在她面前,目光沉沉,“瑶儿,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慈悲为怀,就连一只蟑螂都不忍心伤害……你怎么会……”
这样的瑶儿,让他觉得陌生,更让他觉得熟悉,因为,现在的她,和他很像。
她冰冷地眨眸,“花瑶已经死了。你喜欢的那个花瑶,已经不在世上了。因此,你不必再对她好!金陵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烟消云散!”
他的双臂撑在椅子把手上,俯身而下,“无论是以前的瑶儿,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我周扬心尖上的人!此生此世,周扬非卿不娶!”
见他目光坚定而灼热,花腰又无奈又挫败。
好吧,他想怎么样,是他的事,与她无关。
黑鹰送来早膳,轻云、蔽月布好饭菜,周扬和花腰便坐下来吃。
席间安静得落一支针在地上,也听得见。
饭后,周扬嘱咐她一句便走了:“这几日当心些。”
花腰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周贵妃失去两个近身侍婢,必定恨毒了自己。
一入夜,锦绣宫就死寂得仿如阴风阵阵的坟场。
一抹黑影闪进那座独门独户的小院,即使光线昏暗,但也看得出,那是一个男子。
男子进了小院后,烛火就全熄灭了。
小院外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再张望两眼,这身影摸黑窜回大院,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一连五夜。
这夜,亥时已过,一抹黑影一如既往的飞进小院。
片刻后,一伙人踹开院门,闯进小院,燃烧的火把将小院照得如同白昼。
轻云先出来,喝道:“你们竟敢擅闯,该当何罪?”
闯进来的人足足有三十人,大多数是侍卫,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接替吴七的侍卫头子冯九,女的颇有姿色,身段窈窕,是被贬冷宫的叶美人。
“我收到线报,有男子半夜出入婕妤的寝房,意图不轨。”冯九大声道,“进去搜!”
“一派胡言!”轻云厉声道,“冯九,你从何处得到的线报?诬陷婕妤,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我的侍婢亲眼看见一个男子进了婕妤的寝房。”叶美人秀眸微眯,对冯九道,“不必废话,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