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背上有好大一片血瘀乌青,怎么就伤成了这样呢?”翠翠说道,她坐在床边,初焰半裸爬在床上,她正给她抹那外用药膏。
翠翠当初在满园春那样受刑罚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可是眼见恩人如此却立即湿润了眼角。
初焰扭头看看翠翠,不知道该如何说她,只是暗暗下定决心,日后要千般万般爱护这翠翠,她虽是女子却有大义,懂得知恩图报,当这两份美德合二为一的时候真是太珍贵难得了。
“不哭,不哭,我能捡回来一条小命就心满意足了。”初焰说道。
屋外有风,屋顶有些响声,也许就是因为这风才使得屋顶有怪响。
初焰仰头看了看屋顶,她觉得难以安心,总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也许是她太过于敏感多思,也许是因为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承受不起才会这样敏感,草木皆兵。
外面月黑风高,一只黄白大猫从屋顶若无其事地走过,它在那个红色官袍人身边停留片刻,看了看他,那人一笑,这猫喵喵叫着,跑下屋顶跳下地面。
“原来是一只猫。”初焰说道。她这下子才安心下来。
展昭突来拜访,藏身于屋顶,而屋中之人毫无察觉。展昭轻轻揭开一片瓦片,透过那缝隙观望着下面屋内的情况。他看到了初焰,半身赤裸躺在床上,脊背上有一大片青肿淤血,不过都是皮外之伤,或者说在他眼中这根本就不叫做伤。
“翠翠,我怎么感觉咱们屋顶漏风,这个家里面到处都漏风。”初焰说道。
“可是这毕竟是刑司衙门后衙呀,这里的房子在翠翠看来已经足够好了。”翠翠说道。
“那你还是没有见过我们家乡的房子呢,唉,算了,不说了,反正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回去了。”初焰自己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姑娘的家乡是哪里?”翠翠问着初焰。
“你这么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反正那里离平津这里好远好远啊,远的脚力根本走不到,算了,还是别说这个了,越说我越是难活。”初焰说道。
“嗯嗯,那就别说了。”翠翠很顺从于她,非常照顾她的心情情绪。
“谢谢翠翠。”初焰说道。
翠翠给初焰抹药,手上用力轻盈,生怕再伤了自己恩人。
“轻点。”初焰叫道。“疼死我了呀,那个混蛋王八蛋死教头。”初焰先叫后骂,满心怨气。
“姑娘你忍住,这药她必须抹在伤处,要不好不了。”翠翠含泪说道。
“没事,你继续吧,我叫归叫,骂归骂,你别管我就行。我真是疼啊,总不能不发泄出来吧,那就太辛苦了,本来我就辛苦。”初焰说的说的就哭出了声。
“姑娘,你千万忍着,实在不行我看还是去请那苏先生吧,他可是刑司衙门的神医。”翠翠说道,她以为初焰是因为伤痛而哭泣,其实完全不是。
“不要去,左右这不过就是个外伤,哪里需要神医啊。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心里不甘,本来我都是好好的,就是我自己犯贱离开了家,现在想回也再回不去了。以前我哪里受过这些罪,现在呢什么都受过了,什么打板子,还有这一身伤痕,今天还差点丢掉脑袋,我在想我要是丢掉脑袋、死了,会不会就能回去家了,不用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初焰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翠翠这才知道她是有心事而哭,可是具体有什么心事她也不能问啊。
“姑娘,你这样子情绪激动对伤口不好啊。”翠翠只能这么说话。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死了才干净,死了我才能得到自由。我简直受够了,真得,完全和我的家乡不一样。我为什么要过来这边,为什么就偏偏要是我?本来我的一切都好好的,我有房子,有收入,有一个很本事的弟弟,我还有一个即将见面的相亲对象,条件可好了,说不定我们就能成,以后结婚了我给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我们一生幸福美满,可是现在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每天还要听那些大酷刑,看人掉脑袋,这他妈就是穿越啊,可是为什么就非要是我?选个别人不好吗?老天要是有眼赶紧赏一道雷把我劈死算了。”初焰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起身,结果那背上伤口居然流出血来,这可把初焰疼的够呛,想不安静也不行了。她抓着床杆,安静下来,那翠翠赶紧抹着眼泪给她用药。
此时此刻难过得可不只是初焰一个,小王爷赵康也难过的很,他的相思病又犯了,而且比之前还厉害,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王管事大晚上给他安排了女子歌舞,歌坊演奏,还有斗鸡,斗蟋蟀,杂技杂耍,可是还是没有逗乐小王爷。
“主子,你要是不开心,心中烦闷就拿小的解气吧,小的的命都是主子你的,小的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主子你去做,只求主子你笑一笑吧。”王管事跪地哭求着赵康。
赵康终于从呆痴中醒来,他看着王管事自言自语说道:“对呀,我是小王爷呀,为什么初焰说不接受我的情意就能不接受了呢,我要是非要她接受怎么办?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可以主动去追求初焰呀,我是小王爷呀,我怎么能够在自己的情义面前退缩呢?”小王爷说着,他好像是清醒了,王管事看他这样,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