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
巳时时候,消息已经从刑司衙门传出来,有人逃狱,且行凶伤人,罪不可赦。
逃狱凶犯画像已经缉拿文书被贴往平津城四处,繁华之地还有冷僻角落皆可见到。文书中详述了此人身份来历,另还道出了窜天猴这两日为祸平津城的许多事实,且都有证据。一时间,民怨鼎沸,整个平津城,几乎人人唾骂那窜天猴一伙人。窜天猴已经坏了江湖名声,沦为人人皆可杀之的无耻之人。
刑司衙门办案拿人,传刑司衙门令,平津城诸个城门皆关闭,城门交于刑司衙门暂管,一应人等,禁出禁入。城门开放之日另行通知。
街市上随处可见军士兵丁,随即盘查路人,严阵以待,防备那伙贼人再行生事。
另外,刑司衙门的所有衙役,捕快全数上值,奔走四方,查案拿凶。四大捕头中白虎,赵龙,周雀都在,只是唯独少了常武常捕头;据小道消息,这常武已经遭遇不幸。
“玉面展昭”也亲自出府了,那女捕头赵初焰就跟着他,此外,还另有六个衙役。
这四人凶神恶煞,一副谁挡杀谁的模样’,所经过之地,众人回避。
白虎带人往北,一路搜查寻人,试图找到任何可疑之处。周雀带人往西,白龙往南。常武不在,大虎临时上阵,带人往东走。还有展昭,他有可能哪里都去,也有可能哪里都不去;走街串巷,到处巡视。
赵初焰紧跟在展昭身侧,寸步不离;后来,下午时候她又跟着展昭身后的那些衙役走;傍晚时候,她就走在所有人最后面。而且,距离是越拉越大。
夜色至,展昭带人一路巡视,几个人不吃不喝不休息,脚下步伐不停,大概是想要走遍整个平津城的角角落落,街街巷巷。
已入戌时。
雪至,雪花从天空飘落。九巷胡同茶楼掌柜吕站在自己家茶楼门口,手拿茶壶,抬头看天,暗叹今日走背运,整整一天下来店里也没有多少收入,还不到平日的三成。往日里,他家茶楼每天皆客满,茶客一边喝茶吃点心干果,一边听说书先生高谈阔论,海阔天空,好不热闹。何曾有过今日这种门可罗雀场面。而这一切全部都怪那窜天猴,因为他们,这平津城禁止出入,虽然官府未关街市,但是依旧影响生意。而今,窜天猴未除,又赶上这么一个天气,哪里还有什么客人呀?
九巷胡同里的九条巷子中的家家店铺生意都有受到影响,但是凡事也有例外,比如茶楼斜对面的“客来喜”客栈。那里可是住客满满,本来想要离开平津城的人因为窜天猴缘故也无法出城了,只得继续住店。此外,今天一天那边还住进来了不少新客人。吕可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人,是不是都是外地客商?
客来喜背靠官家,其东家便是平津城黄家二公子黄德傲。黄德傲声名不像自家大哥黄品傲那般恶劣,此人不喜权贵,只贪钱财。
黄德傲娶妻李星灿,李星灿乃李郡公的孙女,其家族势力不可小瞧。黄德傲爱财,李星灿更爱财,夫妻两人感情不错。
客来喜背后有这黄李两家,自然不是等闲地方,不可等闲视之。若是外面有了祸事,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来此处肇事,所以此处安全。
客来喜这般,吕也吃味,不过却也无可奈何,何况他们两家也不算是同行,所谓隔行如隔山,自然不会积怨。
吕准备打烊,先收了自己的门灯。这时候,他看到刑司衙门的人,那是展昭,身后还跟着一帮衙门差人。这些衙门差人后面还走着那女捕头赵初焰,人踉踉跄跄的,走路像是拖着步子,和最后面殿后的衙差还隔了十几步远。
见着官家,吕也不躲避,反正总归是遇见了,就打个招呼,问候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
吕提灯,拿茶壶,等着展昭带人过来。他冲展昭微笑,展昭也看他,点头回礼,却没有留步之意。
“哎呀!”展昭正看吕,吕突然大叫,又说:“展大人,晕倒了呀,女捕头晕倒了呀。”
展昭惊闻回头,看到后面倒地的赵初焰。
“初焰!”展昭急唤一声,跑去查看赵初焰情况,六个衙差也跟着折返。那吕见状,自己提了灯也上前,想着自己或许可以帮到什么忙。
赵初焰爬在地上,手臂四肢还能动,只是无法起身。
展昭上前扶起赵初焰,让她靠着自己,赵初焰还有意识,人还清醒,她就是累坏了,累虚脱了才会突然栽倒在地,还碰到了额头。
“我没事。”赵初焰说话道。她看着展昭,又说:“是我没用,拖累大家了。”
展昭看着赵初焰,这假赵初焰,真杨欣婷还真是入戏。那他自己呢?
“展大人。”身后有衙差说话。“赵……赵初焰她毕竟是女子,如今即便身体养好了,也还虚着,可受不住我们这样当差。”衙差本来想称呼赵初焰赵捕头,可还是改了称呼,毕竟赵初焰还未有恢复捕头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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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我就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赵初焰嘴硬说道。
展昭看着她,手搭在她肩上,却是不说话。
“可是现在去哪里找地方让你休息呀?”衙差说道。
“有地方,有地方,不如来我店里吧。”吕上来说话了,他拿着茶壶,提着灯。
听闻吕说话,衙差看他,展昭看他,那赵初焰也看他。
“展大人,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店里歇歇脚吧。”吕说话道。
“不,不必了,我还能行。”这赵初焰还逞强着想要起身。不过她身虚力乏,腿脚软,连吕也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