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才看清那东西,不正是刚刚步非宸口中的前朝青铜玉鼎吗?
她喉咙刺痒着,身体不停的后退,直到撞在了门槛上面才停了下来。
转眼看着荒凉的院子,步云裳忽然就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外面冲了出去,在半途摔倒在地,紧接着又爬起来慌不择路的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但半途,她却又停下了脚步,茫然的盯着自己那早已血淋淋的双手,转身却又急忙朝着身后跑了回去。
终于将散落在地上的宝物与银票重新揣进了包裹之中,步云裳这才又急匆匆的朝着冥王府的大门外冲了出去。
沙沙的风声席卷着一地残破的枯叶在这个已经几近荒凉的院子里面撒着欢儿的飞卷着。
忽然耳边传来细微的碎裂声,直到一条暗影站在了门槛外面。
“啧啧,没想到一代冥王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还真是让人难免唏嘘一场呢!”
听到面前之人说话,身后的女子又侧身看了看步云裳离去的方向,沉声说道:“爷,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步云裳?”
“便宜?怎么能叫便宜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要便宜她呢!都是天理循环,你说我该给她个什么样的循环报应呢?毕竟那女人可是杀父杀母,实在是罪无可赦呢!”
女人听到面前之人的话语,突然默不作声就消失不见了。
余下再无旁人,那人终于再次迈开了脚步朝着步悠然死不瞑目的尸体走了过来,弯腰将那玉鼎拿了起来,嘁嘁冷笑道:“还真是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在你手中,如今,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吧?”
说完这句话,他默默的掏出帕子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而后将那条帕子丢弃在步悠然的脸上,转身阴笑着消失在这阴森可怖的冥王府后院之中。
一个逆贼,皇上没有处以极刑,就该是偷着乐了,此时已经失了势,谁还会管他的死活?
就这样,步悠然的尸体就这么残破的孤零零的倒在自己的房中,到底要过多久才会被旁人发现,只怕这只会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怀中揣着那封已经被他捂热乎的合离书,步非宸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车帘朝着外面说道:“无眠,将这合离书交给我娘,本王就……不去见她了。”
风无眠抬起头看了看步非宸,知道兴许爷是怕现在再看到夫人的眼泪。
他也跟着忙不是迭的低下头,朝着步非宸说道:“是,属下会亲自送过去的,爷可还有什么话要捎给夫人?”
“……”他能有什么话?其实除了可怜那个女人,他真的是连一点儿感同身受的感觉都没有。
可既然风无眠都这么问了,这提及的话就算是编也要编上几句吧?
想到这里,步非宸凝眉说道:“就告诉我娘,日后好好过日子,她还有我们呢!”
爷这话……倒是也合情合理!
风无眠再没有开口,将步非宸送到了皇宫门口,便转身捎信去了。
接下来的这些时日,步非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在回避着大夫人等人,总之摄政王府他没有回去,就连步锦瑟与高扬请他也推脱有事没有上门。
整个人懒洋洋的缩在上官扶苏的怀中,这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只怕不仅仅是惊掉了一个下巴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在想什么?”上官扶苏把玩着步非宸耳边的发丝,总是少见步非宸这般乖巧柔顺的倒在他的怀中,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有真真切切拥有他的实感。
“皇上,你说是不是这世上但凡富贵人家的女子亦或者是这后宫之中的女人,大多都会过的不幸?”
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话来了?
上官扶苏紧紧的抱着步非宸,低声在他耳边轻笑道:“不会,旁人朕不知晓,但是你我必定是会十分幸福的。”
他跟上官扶苏?这个问题似乎是他从来都没想过的,亦或者是说这是他拒绝去想的。
总以为自己不会在心动,可如今他就躺在上官扶苏的怀中,汲取着他的温暖,渴望着他的怀抱;可他真的不敢往深了想,就怕自己这一生又会重蹈覆辙。
不明白为何每次在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步非宸总是会选择沉默,他到底是在不确信什么呢?
忽然,殿外传来咳嗽声,步非宸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却被上官扶苏压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