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这句诗,大家终是懂了,台上那人明明还未动,便已牵动了所有人的呼吸。面纱遮容,气质尤胜,是那般的清冷孤寂。
偌大的大厅里,落针可闻。
那个红袖楼名叫梨月的姑娘,一夕之间,名动长安。
“王爷,这里,”浓妆艳抹的女子领着萧凌然向小院走,笑得妩媚,“梨月妹妹喜静,因而地方偏僻些,王爷莫嫌弃。”
待走到一处僻静到甚至可以说是荒凉之处时,她殷勤地为萧凌然打开门,躬身请他进了。
红袍的公子缓步走入,倚在梨花木桌旁,睡凤眼里隐隐带着不屑的笑。梨月却好似未察觉到,认认真真洗净了手,为红袍公子斟了一杯梨花白。
“你倒是喜欢梨花。”他笑一声,“曾听京中贵人说过,梨花冰姿玉骨,凝脂欲滴,柔至极点;却又抖落寒峭,恣意枝头,分明为刚。如今想来,倒是再适合不过姑娘。”
“永安王爷谬赞了。”梨月浅笑,“梨月不敢当。”
她的眼好似蒙上了薄薄一层雾,朦胧之美不用多说,却缺了些许纯真之意。
“你可知,这话原是形容谁的?”
梨月淡淡笑着,“旧事虽时日已久,却也不至记不起。这句话是当年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形容月家二小姐的。王爷,不知我说的可对?”
萧凌然朗笑:“梨姑娘的记性自然是好的,不过是本王遇见的不少人都记不清了,才会对梨姑娘作如此之问,倒是本王失礼了。”
萧凌然放下手中玉盏,笑得漫不经心。
“如何看烟花柳巷?”
“王爷要听顺耳之言还是逆耳之言?”
“有何区别?”
“无甚区别。”
“无真假之分?”
“皆是真话。”
“有趣,说来听听。”
“烟花柳巷一来给了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子活路,甚至扬名立万的机会,二来也给了好些因媒妁之言而内心郁结不满的达官贵人们寻找红颜知己的机会,着实是个好地方。”
“那逆耳之言呢?”
萧凌然扫了一眼梨月斟酒的手,纤纤素手稳当如初。
放下玉壶,梨月浅浅一笑。
“不过男人当权。”
看着眼前女子不卑不亢的态度,萧凌然笑了笑,又问:
“是否有平生怨怼?”
梨月眼底波澜不惊,静静饮了一杯酒,抬头竟算是坦诚地直视萧凌然的眼,“此生唯愿,梨花白。”
三月天气仍是微凉,暗香飘散,二人对饮无言。
“为何派人给我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