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说真的,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最好的兄弟。”纳特尔一片空白的大脑只能让他呆呆地抬着头望着弯着腰低着头看着他的西奥罗德,他能看到他那蓝绿色的瞳孔中,几乎不带任何杂质,纯粹,深沉,认真,这种眼神让他着迷,让他迷失自我。那种熟悉的悸动瞬间将纳特尔带回了1994年的,西奥罗德站在他面前,用这种眼神告诉他,他要戒毒,他要去好莱坞。
待纳特尔回过神,他发现让他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的罪魁祸首已经走出屋子。真他妈见鬼,纳特尔低声骂了一句,他唾弃身为老鸟的自己,竟然会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处男,因为区区一个额头吻而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足无措……ohshit!他感觉自己此刻的脚步甚至还有些飘忽!不应该是这样!
西奥罗德走到自己的车旁,转过头,无意识间看到一个人影站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对方是一个狗仔,他也没想到一般将自己的定居点设在祖母家的西奥罗德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别墅旁,拿起相机前他还愣了几秒。但是一想到一直保持单身的西奥罗德在生日这天早晨突然出现在这栋私人别墅旁,这说明他很有可能在这里过了夜……
和谁?
他立刻厚着脸皮拿着相机凑上前,光明正大地站在近处明拍了好几张,边拍还边问:“早上好,西奥,看样子你在这里过了一夜,是和某位女士吗?”
“哎,记者先生,我也希望你能给我找到一位善解人意的女士,而不是我这位一心等着我满二十一岁就往死里灌酒的老朋友。”西奥罗德用遗憾的口吻说,并且指了指身后走出屋子的纳特尔。
狗仔看到和西奥罗德呆了一夜的竟然只是他的死党,不禁懊恼地叫了一声,并且瞬间放下相机。只是他依旧不死心,还想挖出点什么独家新闻。“真的只有这位……”熟悉西奥罗德的狗仔都知道他有一个从前是不良少年的朋友,并且这位很有可能会给明星带来不必要丑闻的混街朋友还是西奥罗德的高级助理兼保镖。他上上下下打量了纳特尔一眼,就像没找到一个确切的形容词,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波普先生?”
这位朋友长得就不好惹,他可不敢胡乱称呼,大概也只有西奥罗德毫不在乎对方皱起眉时凶巴巴的样子。
“哦,我的记者朋友,如果我现在不是要离开的话,我也很乐意将你请进屋看看,让后将我那一堆空酒瓶当成我的初次战绩写上报纸。我现在十分后悔我为何不晚一点出生,真的,因为今天晚上我恐怕还要被这些损友灌几轮。”
“哈哈,这是大多数人的现实写照,我之前还被灌吐过,我偷偷告诉你。”记者被西奥罗德那痛苦的抱怨脸逗乐了,他本想再给他拍几张近距离街拍,可惜那位凶巴巴的朋友已经走过来,冷着脸站在他和西奥罗德之间。
他伸出手,迅速拿过他手中的相机,取出胶卷,才将相机扔回狗仔怀里。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比不上对方的狗仔只能弱弱地抗议一声:“你不能这样做。”
“我不能?”他就像被他的抗议逗乐一般,微微勾起嘴角,但这在狗仔眼中就是一种危险信号,“我认为你懂规矩,你看上去不像新人,可惜你似乎忘了莱希特先生住宅附近严禁拍摄,这是我的职责。先生,如果你像你那些同行一样藏得非常好,没有被我发现,我无话可说,但你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明拍……你认为我不能这么做?”
“严禁骚扰明星居家生活明面上是你们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谁都知道你们依然会躲在垃圾桶里偷偷拿出相机。也许西奥脾气好能容忍你得寸进尺地跑上前攀谈,但我脾气不好,你的同行也知道。”
“ok,ok,我们有话好好说,不拍就不拍。”狗仔抬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自我保护,他之前也听说过当纳特尔出现在西奥罗德身边并发现他们在住宅附近也敢拉长焦距透过窗帘缝隙偷拍时,会二话不说没收胶卷,但那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并且对方夺过相机的方式差点让他以为他会一拳头挥上来。
西奥罗德车的驾驶位置自然而然让给了纳特尔,当车开上路,之前一直保持沉默的西奥罗德才开口:“纳特,看来我选择你作为保镖是正确的,至少你成功吓住了那位可怜的狗仔先生。但是,这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并没有因为他生气。”纳特尔说,他看了西奥罗德一眼,发觉他在等待他的下文,犹豫了片刻,他才接着说,“我是因为他原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却出现了并跑到你面前骚扰你而生气。不要不承认,其实你也讨厌狗仔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特别是在你家外。”
“原本”一词让西奥罗德挑挑眉,他瞬间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而纳特尔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他所想——
“我不喜欢出现差错,尤其是当我已经将安排合理化的时候,在轮班制的情况下还能出现漏网之鱼,如果将这错误放到北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我不会喜欢那时候的状况。”西奥罗德从纳特尔不善的语气和紧皱的眉头看出来他的“保镖组”里的其他几位“保镖”恐怕会遭殃。
如果西奥罗德真的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普通青年,亦或者他从未在北拉斯维加斯生活,恐怕他还无法接受纳特尔的另一个身份,以及,自己家时不时会被几个打手包围的事实。
不过……“等你将这卷胶卷冲洗出来,记得给我一张我的照片。”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今天是你生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去拿你的生日礼物。”
如果没有前面几秒的沉默,纳特尔此时转移话题的方式或许没有那么突兀。
纳特尔带西奥罗德去的地方,竟然是流浪动物收容中心。这里的工作人员看起来似乎早就认识纳特尔,在看见他的下一秒就非常熟稔地打起招呼,而她面带笑容的问好在看到纳特尔身后的西奥罗德时变成了尖叫。
这声尖叫还惊吓到隔壁房间里的动物们,隐隐间传来它们的吠叫声。
纳特尔送给西奥罗德的礼物,是一只被抛弃的杜宾幼犬。西奥罗德听了工作人员和纳特尔的对话才知道,这只黑色的小杜宾竟然是被纳特尔在路边纸箱子里捡到的,也许它体型是它们那一胎中最小的身子太弱,所以被人抛弃在纸箱里。当纳特尔发现它时,它的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蚁,奄奄一息。
然后纳特尔将它送进附近的动物收容所,收容所的医生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让它渐渐康复,又花了两个月,让它恢复幼犬的活蹦乱跳,直到现在,纳特尔收留了它,并将它送给西奥罗德。
“他有名字吗?”西奥罗德将那只正甩着短短一节断了尾的尾巴的小狗举起来,小狗异常乖巧,杏仁状的乌黑眼睛好奇地望着他,还不停地往他面前凑着脑袋,嗅着西奥罗德的气息。
“没有,波普先生将他抱过来的时候就说要收养他,我们本想等着他取好名字,可是他好像一直没想好。”在得到西奥罗德的签名后,女工作人员笑容灿烂地说。
“我想等你取名。”纳特尔解释道。
“嗯……”西奥罗德看了看这只幼犬,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纳特尔,想到什么,突然一笑,“那就叫你纳缇(natty)吧。”
“……不行!”纳特尔听了立刻表示抗议。
然而西奥罗德根本没有理会他,他对那只小杜宾唤了几声纳缇,这只聪明的幼犬似乎明白了这就是它的名字,于是,它更加欢快地凑上前,用舌头舔舐着西奥罗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