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过为功,张恪操作起来一点都不陌生,当初他就帮着王化贞躲过了一劫,如今也是一样。他的手法也很简单,就是把王青等人的罪过夸大,抬高到谋反作乱的程度。
然后他张参将,还,还有侯通判……果断处置,平息叛乱。仅仅损失“两万石”军粮,就显得不值一提。相反有功无过,还能继续高升。
这么做无论是张恪还是侯恂,都有好处。当然要是侯大人清正廉明,不同意提议,张恪也有办法,他接管义州没几天的时间,一切的错都是前任的。
而且侯恂确实保护粮食不利,张恪直接砍了他的脑袋顶罪。反正把官司打到京城,张恪也不会害怕区区一个通判!
“张大人说得好,做得对!”
侯恂突然伸出了大拇指,朗声说道:“怂恿部下劫掠军粮,那就是造反,就是诛九族的大罪!更何况这些军粮都是支持前方将士对付建奴的,为何他们要劫掠?是不是和老奴有所勾结?另外是不是白莲教的残渣余孽还贼心不死,想要在辽东作乱!”
侯恂越说越激动,挥拳说道:“张大人,卑职以为应当严查,把背后的主谋都揪出来,绳之以法。才能对得起朝廷对你我的信任!”
几句话,张恪就不得不对侯恂刮目相看,到底是进士出身,就是比自己无耻!真给安上通奴的罪名,别说灭九族了,就是祖坟都要刨了
狠!
真狠!
“不过,和老子作对。就要承受这样的代价!”
张恪暗暗攥了攥拳头,笑道:“侯大人果然高见,张恪只是一介武夫,还没有想这么多,我看平叛的事情还是交给侯大人指挥吧!”
“这可不行。”侯恂慌忙摆手。笑话,他有胆子指挥张恪吗!
“张大人,您智勇双全,运筹帷幄,下官哪敢……”
“侯大人客气了。”张恪笑道:“我是武将,要功名在疆场上厮杀就是了。平叛的功劳自然要交给侯大人,您初到辽东,就立下大功,我想朝廷一定会赏识大人的!”
张恪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抬举你侯恂。把功劳赏给你,同时也等于是捏住了侯恂的小辫子,日后免不了替张恪办事。
可是侯恂能拒绝吗?
权力就是毒药,十年寒窗苦读,苦吃够了,该升官发财,这是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抵御的诱惑,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儿!
侯恂五官扭曲。突然一躬到底。
“张大人,您不计较下官冒犯,下官铭感五内。从今后侯恂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
双方把条件谈妥了,有了利益联结,张恪和侯恂的关系顿时拉近了。
接下来的事情不消多说,张恪指挥着城内城墙外的士兵平乱。没有领头人的兵痞只能欺负侯恂这样的文官,可是面对着张恪手下的强兵,他们没有一点胜算。
等到天放亮的时候。军营的大火被扑灭,作乱的兵痞除了被毙杀。剩下的几乎都被俘虏。
张恪领着大兵,押着一百多俘虏。浩浩荡荡回到了义州。
迎着初升的朝阳,士兵身上的铠甲反射耀眼的光,雄壮的队伍就好像天兵天将一般。城中的百姓喜极而泣。
昨天夜里的一场大乱,有上百户失去了亲人,还有更多的房舍损毁。真正的切肤之痛。百姓们跪在地上,嚎咷痛哭。
“大人,给我们做主啊!”
“大人,给我们报仇啊!”
……
看着百姓痛哭流涕,张恪的心里何尝不在自责,要不是故意怂恿,兵变根本不会发生,百姓们也就不会承担如此惨痛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