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补偿,下次教你一个必杀绝招。”罗赛在他耳畔轻笑了一声,西格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敏锐的感觉到罗赛这声笑与之前的都不一样,她很少露出这样的神情,通常都是在……想起什么愉快回忆的时候。
许是今天的气氛太特殊,西格脑子一热,将盘旋在心中的想法问了出来,“……是罗赛哨兵的绝招么?”
话一出口西格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跟罗赛的关系更近了一些,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及禁忌的话题?
罗赛果然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让西格心里发慌,正准备道歉并岔开话题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的人极轻的嗯了一声。罗赛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哨兵身上青涩而不带任何恶意的精神力让她感到了安心,喝闷酒并不能让罗赛心中轻松一点,她的确很想找个人说话,趁着她还能借着酒劲开口的时候。
“……今天也是我双亲的忌日。十月惨案发生的时候,我家就在科沃特的中心。”罗赛喃喃低语道。西格没有回答,耐心的做好一个倾听者,然而直到西格背着她回到宿舍罗赛也再没有说话,目光有些放空,似乎沉浸在了那触目惊心的回忆里。
扫描了罗赛的教师证,西格进了屋,将不省人事的向导放在了椅子上,起身打算找点儿醒酒的东西过来。罗赛的房间以军校的标准来看杂乱的有些过分,东西都随意的扔在各种地方,西格在厨房里找到了热水壶与瓶装的蜂蜜,煮了蜂蜜水端出来,见罗赛正望着窗外的‘天柱’出神,目光悠远而空洞。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家了。”罗赛忽然苦笑了起来,声音很轻,西格怔了一下才发现她是接着刚才路上的话继续,“……谁都不在了。”
西格心中一紧,坐在窗前的长发向导看上去温和而平静,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孤独感,她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也不知是在看天柱还是虚无的夜色,这样的神情西格曾经见过一次,就是他在花径高地叫住差点坠崖的罗赛之时。
空茫的孤独的,好像要启程前往一个他无法达到的地方似的。
“罗赛……”西格将蜂蜜水放在了桌上,在罗赛跟前半蹲了下来,抬头握住她的手。向导的手是冰凉的,似乎被西格的体温蛰到,条件反射般往外抽了一下,西格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握着她,金色的瞳孔直视着向导有些茫然的眼睛,隔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那几乎算得上是誓言了。黑发哨兵的神情认真而平静,目光中却带着一丝腼腆的雀跃,像只大狼在撒娇,罗赛的心弦被狼爪子轻轻勾动了一下,醉酒让思维变得迟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吻已经落在了哨兵的眉心上,蜻蜓点水般一触就走,却也足以让毫无准备的毛头小子红了脸。
西格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心脏激动的快要跳出胸腔,差点又一次在罗赛面前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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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阳光落在床铺上,罗赛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揉着额角从床上坐起身来。大脑里传来熟悉的钝痛感,是宿醉之后的一贯反应,昨天实在喝太多了,记忆几乎断片,罗赛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痒,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家里,顺手往床头柜上摸了摸,端起盛了凉水的杯子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让干涩的喉咙与迟钝的大脑都恢复了不少,罗赛一愣,她并没有在床头柜上放水的习惯,不知是谁猜到了她醒来后也许会口渴,细心地将盛水的杯子放在她一只手能够到的位置上。昨晚的记忆零星冒出脑海,罗赛依稀记得最后好像是西格送她回来的,但具体的过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罗赛挠了挠后脑勺,虽然记不清到底跟西格说了什么,不过按照自己一贯的酒品,这么个听话又可爱的小哨兵送到眼前,没理由不逗一逗他吧……
哎,喝酒误事啊!
罗赛脑中冒出了无数的可能性,无论哪个都是糟糕透顶的画面,顿时挫败的叹了口气,衣衫不整的又倒回了枕头上,不过她的衣服虽乱却还是在酒馆里的那一身,应该没有对西格做什么出格的事。
至少不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学生正一丝不挂躺在身边这种无可挽回的局面吧……罗赛伸手捂住了脸,到底没好意思发条讯息问问西格昨晚上的情况。
通讯器忽然响了起来,罗赛顺手将头发撸过额顶,按下了视讯框上的接通键,雪莉教授的全息投影出现在视讯框的上方,看到好友这副宿醉的颓废模样不禁摇了摇头。
“即使是纪念日,你好歹也是在役的军人,罗赛,不要太放纵自己。”
“抱歉抱歉,我已经在反省了。”罗赛毫无诚意的眨了眨眼,朝雪莉教授的投影飞了个吻过去,“宝贝儿一大早找我什么事?”
雪莉教授偏头躲开了向导轻浮的飞吻,这人在工作之外的事上总是没个正经,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她严肃地推了推眼镜,“你来研究所一趟,有东西必须要让你看看。”
“哦,小姑娘那边终于有动静了?”罗赛一挑眉,翻身跳下床,火速收拾好自己赶往研究所。
来到研究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在,脸上都挂着严肃甚至厌恶的神情,如果是研究项目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话大家肯定不会是这个反应,罗赛有些莫名,向雪莉教授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雪莉推了推眼镜,将早上传来的晨报在光屏上打开,“原本昨天就该得到消息,不过联邦政府进行了封锁,后来实在压不住才传开了,我们今天早上才收到详细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