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张氏摔完饭碗,放声大哭起来。
“春妮,拿绳子来,我要上吊去!”
春妮低着头,眼睛不停的往上翻,偷眼打量井家老太太。
心想:“我知道你家绳子在哪啊,还让我拿!我看你就是不想死!”
春妮正腹诽呢,井老太太一巴掌打在她头上。
“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我活着还有个什么劲?”
“走——走!”
井魁看见春妮挨了一巴掌,赶紧拉起她的手,使劲往外拽,嘴里不利索的说着走。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咋养了你们这么一群混账东西!有本事,你们倒是多给我生几个孙子啊!”
井张氏这一要死要活的,屋里的人都沉默了。
“连水啊!你这个不肖子孙,你是真忍心把你娘孤零零的撇下!”
老太太喊起了大儿子。
虽然她的大儿子死了,她还有四个儿子,现在她却说自己孤零零的。
已经不把这两个儿子当儿子了。
四少爷偷偷撇了一下嘴,心里想:“好事找不着我,坏事都能瓜拉着我!”
狠狠瞪了身旁的四少奶奶青荇一眼,成亲快一年了,白瞎了自己那么多的优良种子。
白忙乎一通,到现在连个芽驹都没冒。
青荇见井连城瞪她,赶紧心虚的低下头。
大少奶奶听见老太太哭大儿子,用袖子轻拭了两下眼睛。
走到老太太跟前,双膝跪了下去。
“娘,您就别生气了,您要是气坏了身子,连水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生啊!”
大少奶奶说完,双手前伸,匍匐在地上。
在趴在地上之前,用眼神示意春妮把井魁抱过来。
春妮看懂了大少奶奶的意思,把井魁推了过去。
井魁平时也和奶奶亲近,看见她哭了,爬上椅子,抬手给井张氏擦眼泪。
井张氏哭的更厉害了:“还是我大孙子知道疼奶奶,奶奶没有白疼你呀!”
井张氏越哭越伤心,自从老头子去世,这个家一直都是她在操持着。
剩下的四个儿子,只有老二知事,却常年不在身边。
这些年的艰辛可想而知。
平时哪怕再苦再难,她也要硬装着坚强,今天眼泪一旦落下来,居然再也收不住了。
井连海见老娘是真哭了,长叹一声,也跪下了。
“娘,您别哭了,我错了,一会我就把馥儿送您屋里去。”
井连海再叛逆,也受不住年近花甲的寡母的眼泪。
他不再坚持,跪地认错了。
“我不去奶奶那,我不裹脚!”井馥不乐意,又开始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