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升,透过云层射在凉亭边的光线忽明忽暗,不远处似乎有人正往亭子所在的地方走来,南宫若尘推了推面前紧紧箍着自己的人:“快放开,有人过来了。”
苍翊早知道有人到了山顶,他倒是不在意被旁人看见,但他不能不考虑南宫若尘的想法,执意又抱了一会儿,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不甘心地侧头在南宫若尘耳廓上咬了一口,才放开了他。
“你……”南宫若尘轻抚耳畔不满地瞪他,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欠揍。可他也不能真的揍他,只好撇过头不再理会。
不多时,一个身穿莲青色绸缎华服的人走进亭子,看着坐在柱子旁的两人愣了一瞬,那两人一个丰神俊朗,一个媚态天成,相携坐在那里便是一道自然的风景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很快便掩了过去。
南宫若尘正好望过来,两人互相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将手中提着的东西放下,在南宫若尘对面的石椅上坐了下来。
苍翊看见那人走进亭子时便觉得有几分熟悉,不确定地问道:“阁下可是姓李?”
对面的人有些惊讶地看过来:“公子识得我?”
“曾听李侍郎提起过他的胞弟,我见你与他有几分相像,便如此猜测了,唐突之处,还请海涵。”
听他说是兄长旧识,看他们风度翩翩也不像是什么坏人,那人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公子言重了,在下李辛,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此人便是李辛?南宫若尘有些吃惊,李辛的兄长李承是现任户部侍郎,庆元十三年届的状元郎,如今二十四岁。
这个年纪便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是离洛国难得的人才。想到前世这位户部侍郎的遭遇,不免有些感慨。传闻户部侍郎有一胞弟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其实不然,他的确是游手好闲,却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南宫若尘看向李辛,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在下姓苏。”苍翊这话说得坦然,南宫若尘投过来一道怪异的目光,却也没有说什么。
“是在下冒昧了,苏公子见谅。”见他不愿多说,李辛也不再问,猜想该是官场中的人不会透露身份,他如此问的确不妥。
苍翊笑而不语,一旁的南宫若尘却开口了:“今日重阳,朝堂休假,令兄为何没与你一道前来?”
“兄长今日一早便被尚书大人叫去了户部衙门,我见他迟迟未归也就没再等他,本是来这山上祭拜家父,想着离山顶也不远,我便上来看看。”
南宫若尘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难怪李辛前世会被人陷害,他这性子也太不谨慎了些,说是兄长旧识他便信了,还将自家兄长的行踪告知,若是一直这般,只怕日后被人利用了也毫不自知……
☆、易容
苍翊看了李辛一眼,也不再说话,将视线转向他们上山的方向,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阳光突然从云层中透出来刺得他眯起了眼,没过一会,一道似烟花般的亮光在阳光下闪了一瞬,若非他一直盯着,只怕也是发现不了的。
苍翊嘴角勾起一抹笑,直接站起身道:“瑾竹,我们下山。”
南宫若尘并没有看到那道亮光,只看到苍翊嘴角那再熟悉不过的笑便知道了,前世苍翊有什么计划成功了便会露出这样的笑,想来他今日来登山或许还有其他的行动。也不问是何事,南宫若尘起身朝李辛点了点头便率先走出了亭子。
苍翊看向李辛,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李公子,一个人说话做事,最好多作思量,省得哪天牵连了自己亲近的人,后悔都来不及。”
李辛被说的莫名其妙,正想追问,一块不明物体朝着他扔过来,他下意识地接住,苍翊继续道:“这块玉佩你且收着,别让任何人知晓,生命攸关之时,将他交给李侍郎,他便知道该怎么做。”
李辛不明所以地看着苍翊二人渐渐远离,拿着手中的玉佩看了看,乳白色的玉石入手冰凉润滑,颜色剔透均匀,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回想这玉佩主人方才说过的话,又想了想今日发生的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虽迟钝却并不傻,想通之后才发现自己所说的对兄长可能造成莫大的影响。
暗自悔悟了一番,对苍翊这个不明身份的人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