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自然也不会教她那些东西,教她多是书画历史,无意之间亦是培养了她的大局观念,且有了如今不愿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整日想着出去。
蜜娘性格中的娇憨本真多有他们的娇惯,却也非不通世事,她年十岁,多和兄长先生待在一块,亦无男大女防的观念,所以突然来了位陌生的阿哥,亦是将他当做沈兴淮一类。
江氏有心教她一些女戒女则和女红,想着如今也十岁了,可以学起来了,奈何一不敌五,家里头的男人都推三阻四,不愿她学那些个,江氏当真是气闷,哪家姑娘不学这个,若是精通一些的,相看起来都比旁人出挑一些。
范先生便说:“这东西吧,就让蜜娘自个儿看看,犯不着真把好好的闺女弄成这呆板的大家闺秀。她心里头知道便行了,且让她看着,过个几日你考校考校。”
范先生的话,江氏还是能听得进的,便是一想也行,让蜜娘先看个半个月。
待从屋子里出来,沈兴淮侧了侧脸,同蜜娘说道:“这书,你看看就行,应付应付姆妈,别多信。”
范先生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书都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用来约束女子的,可别学坏了。”
江垣:……原来你们都是这么教她的。
半个月后,江氏检验蜜娘的工作,见她背诵如流便也是放心了,叮嘱道:“这书,你就自己背着,睡前看一点便也够了。”
蜜娘点点头,且是应付过去了。
眼瞧着天气凉了,外边的风大,渐渐地也不出门了,今年她抽芽了,开始长高了不少,许多去年的衣裳都不能穿了,江氏有些惋惜,家里头的几个男人向来对她舍得,蜜娘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布料,她如今还在长身子,江氏还特地做大了几分,有些还能穿穿,有些已经显得短促了。
上好的布料,又不是常穿,看着新的很,江氏也不舍得扔掉,都理了理将自己的衣裳也理了理,分了几份分别送给家中的亲戚。
且瞧着蜜娘每日坐着读书习字也当真是无聊得很,外头又太冷了,只能局在屋子里,江氏瞧着也心疼,往些时候都是笑嘻嘻地骑着马出了一身汗回来,她口中嫌弃归嫌弃,可如今看着她望着窗外眼巴巴的样子又是怜惜得很。
在饭桌上便又是提及这个话题,可要给蜜娘再找个乐子,蜜娘已经有了书画,不想再整日坐着,她喜欢可以动的乐子,比如说习武什么的。
蜜娘在这点上当真是不像姑娘,偏偏喜欢骑马武术这种,上回见到江垣在院子里晨练,便是央着江垣教她,江垣自是不能将好好的一个闺女教成那汉子,当然是不愿的。
蜜娘便说:“我想让江哥哥教我学武射箭,可以吗?”
一家人都惊愣地看着她,当然是不可以!
沈兴淮脑海里莫名地冒出一个词:金刚芭比!立即摇摇头。
江垣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些,苦笑着解释道:“她上回见到我晨练,便想让我教她。”
沈三摇着头:“不行,你女孩子家的学这种干什么!学这个学糙的。”
江氏觉得还不如不问呢,恨恨地说:“谁家姑娘舞刀弄枪的,别不像话,你瞧瞧茹姐儿,会弹琴又会吹笛子,你学点这种不好吗?”
见家中人一概不同意,她垂下了眼,一幅闷闷不乐的模样,“我都学了书画的,琴棋书画,占了两样就够了。”
范先生摸着胡子颔首:“正是,这东西贵精不贵多。”
蜜娘深深叹息,我就是想找个可以动的,怎得就这么难呢!
江垣脑中灵光闪现,笑着提议道:“不若让蜜娘学个舞吧。”
蜜娘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
在江氏眼中,这学舞自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学的,多数都是那教坊里的舞女,伤风败俗,蹙着眉头不大乐意:“这学舞……不是太好吧。”
在江垣面前,她仍是不好说的太过明显。
江垣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有些后悔不加思考,便是解释道:“京中不少贵女会学舞是为了练身子骨,毕竟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过羸弱,便有专门教舞的大家。”
他这般暗示,亦是指明这学舞并非那坊间之舞。
沈兴淮点头,证明道:“这学舞只需在室内,日后姆妈也不用担心她总是往外头跑,又能练练身子,总是久坐着,对身子骨不好。”
江氏似信非信,想着去问问陈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