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花轿,敲锣打鼓声再次响起,大轿子起来,摇摇晃晃的,蜜娘知道是启程了,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
门口应是开始撒钱了,人群中哄闹了起来。嫁妆跟随在后头,一抬一抬地抬出去,京中皆来观礼,一阵惊叹,这沈家嫁女竟是这般舍得,怕不是家底都搬空了吧!
蜜娘掀开盖头,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莺歌在外头问道:“姑娘,可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从早上起来,蜜娘就吃了一碗银耳羹,蜜娘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没事,娘给我准备一些。”
蜜娘吃上两颗糖,缓了缓肚子里饥饿感。
摇摇晃晃地伴随着敲锣打鼓声,蜜娘不知外头动静,待是停了轿子,她知道这是到了,江垣搭着弓箭,三箭齐发,射在了轿子的门框上。
外头一阵叫好,纷纷称赞江垣不愧是将门之子,有老侯爷的风范。
莺歌撩开帘子,蜜娘搭着她的手出来,然后手中被塞入一条红绸缎,她只能看得到脚下,江垣牵着她,跨过火盆,往里头走,顺着红毯走,看到精雕细琢的门槛,便知是到了。
屋里头由喧哗便安静,蜜娘随着唱礼人一跪一拜,听得:“礼成!送入洞房!”
又是被牵引绕来绕去,到了一个屋子,被引着坐在床上,四周应是妇人,有窃笑声,然后就是眼前一亮,头盖被掀起,蜜娘抬眼,江垣低头瞧她,嘴巴一弯,似是笑她这般模样,蜜娘低头羞恼。
“好标志的新娘子呀!”江二夫人笑着说道,“难怪阿垣这般死心塌地呢!英雄难过美人关。”
众人皆笑,蜜娘装羞涩不语,满屋子的珠翠锦绣、衣香鬓影,喜婆那吉利的话飞快地说着,然后一簇簇的花生红枣撒了两人满身满头,一妇人递上一块糕,让她咬一口,笑着问道:“生不生?”
蜜娘眼睛眨了眨,小声道:“生。”
女眷们哄笑,喜婆道:“生的好生得好,以后子孙繁衍,枝繁叶茂!”
几个妇人又是调笑了几句,林氏笑着拦道:“好了好了,新媳妇面皮子薄,可别过了。”
“果真是亲嫂子,疼弟妹呢。”
大家也是见好就收,最后递上合欢酒,两人喝了交杯酒,蜜娘脸上热热的,热辣的酒入肠胃,浑身都热了起来,眼睛眨了眨,抬眼就见他抬着下颌,一干而尽。
礼成之后,其他妇人又说了几句就出去了,屋中只有两人,还有候着的丫鬟,江垣捏了捏她的脸,笑道:“怎得涂成这般模样?”
蜜娘用手背擦了擦脸,脸都被擦红了,“我已经很努力地掉粉了……”
江垣忙拉住她的手,“一会儿洗洗就好。”
蜜娘不好意思地抽出手,且是动作太大,袖子里的荷包落了出来,没系紧,里头的糖果滚了出来,她脸一红,看了看江垣。
江垣捡起来。
蜜娘解释道:“我,我这日没吃什么,姆妈怕我路上受不住,垫垫肚子。”
江垣捡了没掉地上的,塞进最终,“和你一般甜。”
蜜娘愣愣地望着他,且是脑中轰地炸开了,江垣把荷包放床边,摸了摸她的脸,“我去前头敬酒了,我让前头送些吃食来,别饿着,累了就先上床休息,等我回来。”
蜜娘抿着嘴点点头,望着他离去。
待他离去,蜜娘就让莺歌和欢喜帮她拿掉凤冠和头饰,头陡然一松,外头的丫鬟鱼贯而入,送水了送水,整理床铺的整理床铺,弄好后,自觉地退出去。
看得莺歌和欢喜一阵自卑,她们就经受了闵姑姑的短期培训,同侯府这些自小就被买进来的自是不如,蜜娘的陪嫁有不少,但莺歌和欢喜陪她最久,欢喜成了亲,她丈夫也是蜜娘的陪嫁,其他的丫鬟都是因为蜜娘要出嫁才买进来的,还不知深浅。
蜜娘洗漱完,换了里衣,用了点东西爬上床,迷迷糊糊地都快要睡着了,屋外头又喧嚷起来,蜜娘陡然清醒。
江垣推开屋子,长吉吃力地扶着他进来,后头还跟了两个婆子,莺歌忙塞了两个红包,送两个婆子出去,江垣自己站起来,坐在桌前,朝蜜娘招了招手,“可有吃过?再陪我吃一些。”
酒宴上只顾着吃酒自是没吃什么,蜜娘勉为其难地陪他吃了一些。
吃完,江垣去洗漱,蜜娘平躺在里头,姿势难得地标准。
江垣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回来了,头发还有些湿湿的,他高大的身子一上来就占了床的一大半,蜜娘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