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站起来了,沈兴淮先是反应过来,忙是抱起她:“快,快叫产婆!”
因着大夫说产期将至,产婆和乳母都是备好了的,养在府中就是怕突然情况。沈兴淮赶紧把她送到产房里去。
去请产婆和大夫,沈兴淮信不过那些产婆,经验毕竟只是经验,而且因人而异,她们只是经验丰富而不动药理知识。
闵姑姑和江氏在里头安慰陈令茹,陈令茹本就是个心眼大的孩子,虽是疼的很,还笑着同她们说:“这小魔星可算是出来了,出来可以闹腾他爹去。”
因着如今是傍晚了,早就吃过饭了,但陈令茹这是第一胎,怕是要些时辰,江氏还是喂她吃了些东西,产婆先来看过了,说羊水还没破,胎位是准的,产婆让她下来走动走动。
大夫随之而来,检查一番也是没得大问题,陈令茹身子很是健康,往日里头爱走动,也没得姑娘家的一些病痛。
江氏在她身旁宽慰着她,搀扶着她在屋子里走走,疼痛一级级加深,陈令茹真疼得说不出话来了,那羊水破了。
这个时候才真正开始。
男人们在外头焦急地等待,沈兴淮有些心焦,在外头打转。沈三也知第一回做父亲的感受,抬头望了望夜色,感慨地说:“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你出生时候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快你都要做父亲了。”
沈兴淮出生时还看不见听不见,自然是不清楚,可他后来不吃不喝的,一家人为他忙忙碌碌的情形他却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已经听得到一点声音了,时常有人在他耳边哭泣。他非常感谢上天给他这个新生,屋中他的妻子即将生下另一个小生命,生命就是一个轮回,他心中充满感激。
沈三笑着说:“你出生的时候,我也急得不行,恨不得冲进去把你从你姆妈肚皮里拉出来,你慢吞吞的,把你姆妈给痛瓦特的,蜜娘那时候,就好的几乎(好了很多),你姆妈没遭什么罪。”
范先生听他们父子絮叨,思及自己早逝的儿子,背对着他们,抬头望月。
说笑间,里头忽的叫了起来,父子两也都没得心思聊了。
且至月深人静之时,陈令茹痛了三个时辰,终于生下了个健康的男孩,皱巴巴地跟个小猴子似的,陈令茹看过孩子后脱力地睡去了。
沈兴淮激动得不行,抱着儿子怎么都看不够,当然他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他现在长得好看,以后一定是不会差的,蜜娘出生时模样也不大好后来还不是人见人爱,他和茹姐儿长得都不差,这个小子怎么都不会丑。
加上上一辈子,四十多年来头一回做父亲,沈兴淮恨不得将所有的美好都放在他身上,沈三问他可有取好名字,沈兴淮之前想过几个,男女还不知道,男孩女孩的名字都想过。
“叫家辰吧,他出身在晚上,星辰陪伴他出生。”沈家人对名字都不是太过讲究,只消没得犯什么忌讳,就差不多了,并不过多追求太多寓意。
一家人忙碌至半夜,把母子两安顿好,才各自回去睡觉,沈兴淮第二日还要去上值,然而他有些个激动,躺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蜜娘这些日子都在老夫人身旁服侍,没怎么回过娘家,第二日一早竟是收到娘家的消息,茹姐儿已经生了,且是猝不及防就已经生好了。
她又是惊又是喜,老夫人体谅她,让她赶紧回娘家去瞧瞧。
蜜娘还是坚持服侍她吃过午餐用了药再走,曾氏也是一早上才得到消息,赶紧和儿媳妇一道赶了过来,蜜娘来时也还在。
辰哥儿刚喝过奶,被曾氏抱在怀里头,闭着眼睛蠕动嘴巴。陈令茹亲自喂养的,因为沈兴淮说自己喂养的孩子身子健康也同父母亲近,江氏是觉她大家出生可能不想要自己喂养才准备了乳母,沈兴淮想的是夜里头不要太累了,把孩子给乳母照料,能自己喂养就自己喂养。
陈令茹也听了进去,决定自己喂养,她在沈家本就没什么事情做,外头的事情公公照料,里头的事情,婆婆顾着,她若连个孩子都还照顾不好,那当真是没甚用了。
在生前陈令茹虽是万分嫌弃这个小魔头,但小魔头出生以后,就是怎么都看不够,你说美丑把,如今还瞧不大出来,可就这般看着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因着叫多了,大家也习惯地顺着她喊小魔头。
蜜娘匆忙进来:“这小魔头出来得竟是这般急,我一觉醒来就给了我个惊吓。”
陈令茹靠在床榻上,笑得一脸柔和,面色还有些虚,不过看着很是开心,“昨天突然就要出来了,可能是被我笑出来的。”
曾氏嗔怪道:“你啊,还好意思笑,大着肚子还不安生。”
“我可不就笑了几声,他就要出来了,能怪我吗?”
曾氏不理会他,把辰哥儿递给蜜娘抱,新生儿软塌塌的,红红的,裹在褓襁里头,如今天气热,虽是新生儿,也不能捂得太严实。
蜜娘怜爱地看了他一会儿,抱了一会儿就还给曾氏了。
陈令茹同她抱怨天气热,此时当真不是生孩子好时候,七月正是天气炎热,她不能洗澡洗头,可不是要了她的命,蜜娘一想到自己这种情况,也是浑身不适。
蜜娘在沈家留了饭,傍晚时刻,沈兴淮和江垣一道归来,江垣也得知了消息,下了值就同沈兴淮一道回来,人逢喜事精神爽,沈兴淮虽是夜里头没怎么睡,精神头还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