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兴淮眼睛一亮,道:“对,就是差不多那个东西,一个长筒,可以转动的,最好能够放在窑炉里头转。”
“如果您要的话,小的可以给你做一个出来,不过,您要这个做什么?”李壮犹豫了一番,还是多问了一句,又怕多嘴得罪这个大人,忙是道:“您要多大的?”
沈兴淮笑了笑,道:“想烧制一个东西,麻烦你了。”
沈兴淮也不知道要多大的,他只是想试一下能不能烧出稳定的水泥,就先让他随便弄一个,不管改造也好,要尽快。
李壮应下了。
沈兴淮再回工部,工部里头又是吵了起来,还是老话题,沈兴淮一进去,金大人不满地问道:“你跑哪里去了?正是要紧时刻你人影都不在。”
沈兴淮行礼,道:“下官去工匠那儿询问了一下造路的流程,问了些问题。”
“那有什么好说的,要这般久,又用不着你去造。”
沈兴淮笑着不说话,金大人见他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也没得话说。
方大人和杨大人又争的面红耳赤,尚书大人头疼,沈兴淮一进来,尚书大人就瞄准了他,“小沈大人来了,大家不妨听听小沈大人怎么说。”
方大人和杨大人坐下来,沈兴淮朝上边作揖,也不推辞,道:“承蒙大人们瞧得起。下官处来工部,有许些不大懂修路之事,不得当之处,还请见谅。”
尚书大人微微颔首。
“这路定是要修的,是全部翻新还是修补,下官昨日聆听各位大人高见。首先,路一定是要修的比以前好,才不致人诟病。如今外头都盯着咱们工部,若是修的不好,怕是……”
几个大人面色都有些凝重。
杨大人道:“你个小子少故弄玄虚,还不快说。”
沈兴淮笑笑:“昨日下官翻阅记载,此路从建造完成以来,已经修了二十三回,每一两年修一回。下官觉得修修补补下来,此路早已千疮百孔,修补之道已然不能再解决此路的问题,若是如今再修补一下,过了一年又坏了,岂不又是一个老问题,倒是不如一次性把它解决一下。”
方大人摸着胡子颔首,颇为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真是这个理。”
杨大人就不爽利了:“你再重造,也是个老样子。那路是个要紧的,重新造得多久,让人家怎么得进城!”
沈兴淮拿出一张图纸,上头画了热河路周围的地形和路线,标记清晰,放置桌上,几个大人都抬起身子凑上去。
沈兴淮弯下腰一边指着一边解说道:“下官昨日恰是去瞧了一番,这热河路为何灾事多发,其一,道路狭窄,两车并行困难,而此路又多车马,经常碾压一处,石板容易破损。其二,这个转道口子,两方均无法看到对方来车,容易相撞。由是有险路之称。”
他有理有据,又是标记清晰,连杨大人也不免没了脾性,点点头。
金大人道:“可这路窄,已经是注定了,如何能改。”
“哎,就是啊。”
沈兴淮指着旁边道:“下官昨日去瞧,只有这一旁是有民宅、铺子的,另一边是集市和驿站,何不把集市和驿站往那头挪动个几寸,无需多少,只消能让两辆马车安稳通行便可。”
杨大人嗤笑:“你说你修个路,还要把旁边的屋子都动一番,劳民伤财!”
沈兴淮道:“那集市和驿站年久失修,有些地方的顶已脱落,若是又出了差错,亦是我们工部的事儿,何不一道弄了?亦是两全,若是出了问题再补救,为时已晚,我们所做的应是提早整治,防范于未然。”
众人静默,皆侧目。
金大人愕然,且是这些日子瞧着他脾性甚好的样子,亦并不是那等爱出头的,此番竟是锋芒毕露。
尚书大人斟酌道:“此是事关重大,且不仅关系一条路,还需上报批准。暂且先回去,沈大人留一下。”
旁人皆从身旁侧目离去,沈兴淮坐到尚书大人下首,大人眉目和蔼,先是称赞一番他事事躬行的态度,再是询问了一番。
沈兴淮更为详细地讲述了一番:“……此路若还是这般狭窄,日后依然多灾多难,即便翻了修,也许头几年好一些,再过些年,亦会如此。驿站和集市同道路一同修建,亦有二十多年,虽经常修补,然经不过风雨侵蚀,倒不若修整一番,集市重建可增添摊位用作出租或贩卖……”
尚书大人道:“下了值沈大人可否同本官一道再过去瞧一瞧。”
沈兴淮自是应下来了,心中信心增上一分,盼着此番可够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