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虹出门后,君溟坐在床上发呆,竟然练功沉睡了一千年,实在难以相信,霓虹应该不会欺骗自己。
如果当真如此,那个张杨烂漫的女子,可能早就湮灭在天地之间,归于尘土了吧。
左肋隐隐作痛,伸手轻轻捂住。
眉宇间的疑色更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呢?
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有这种感觉。
正值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越过屏门,走了进来,侧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颇为怪异的年轻女人,迈着沉稳的脚步,朝自己走来。
面色一沉,不怒自威:“你是谁?为何擅闯孤的寝宫?”
无形的威压从四面八方压来,安默几乎下意识就要跪下去,但她生生抗住了跪伏的冲动。
君溟眸光一闪,唇角微勾,脸上泛起不明所以的冷笑。
有意思……
安默定了定心神,上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呈上白骨玉镯,抬头直视高高在上的君溟,不卑不亢道:“下官阴阳吏安默,前来归还一样物品。”
自己想跪,和被别人强迫是两回事。
君溟盯着安默手中的镯子,暗暗心惊,但面上不动声色,伸手虚空一抓,镯子便自行飞入他右手中。
拿在手里打量一番,容色冷如千年玄冰,眼底划过一抹杀气,厉声道:“此乃孤之肋骨,为何在你手中?”
安默眉毛一挑,字正腔圆道:“陛下昏迷期之时,意外遗失,下官有幸捡到,现特来归还!”
言下之意,丢了不是她的错,她好心好意来物归原主,就不要恩将仇报,故意为难她!
君溟审视安默良久,似乎努力分辨她话中真伪,不过,他看了许久,安默始终面无惧色,无论是脸上,还是眼睛里,都看不到一丝心虚的神色。
想到自己在闭关中,算出花飞沫遇害时的疯魔状态,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心中杀意和猜忌顿时淡下去。
“嗯!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安默长长松了口气,她看似淡定,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如果她现在还是个活人,君溟一定会发现她心跳异常加快,浑身冷汗淋漓。
曾经的小君溟,都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儿,更别说此时的君溟了。
“是,下官告退!”
安默起身,低头后退三步后,正准备转身,前方又响起君溟冷冽的声线:“阴阳吏是何官职,为何孤不曾听过?”
安默心里咯噔一下,略一思忖,不慌不忙道:“下官乃霓虹大人亲自任命,陛下若有不解,可召来霓虹大人前来详细询问。”
霓虹差点害得她魂飞魄散,她把这个小难题推给对方,应该不过分吧。
更何况,跟被君溟查出她的真实来历相比,霓虹一定非常愿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安默答得滴水不漏,君溟找不出茬,无趣地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孤想静一静。”
“是。”安默双手一拱,后退一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君溟望着安默快速离去的背影,愣愣出神,总觉得有两分熟悉,但是有不知道这份熟悉感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