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靖王世子当时在场。可惜,只差那么一点儿……”珍珠回去向曹月娥复命时,语气中颇带了几分懊恼之意。
嘴上如此说着,一双眼睛偷偷觑着曹月娥的脸色。见她虽一张粉面因嫉妒几近扭曲,但对自己所述却并未起疑。
珍珠不禁心中长长舒了口气,随即又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来。
那几个仆从看着身上都有功夫,捉住她自是轻而易举。可到现在她也没想明白,既捉住了她,为什么又让她全须全尾地回来复命?
唉,不管如何,先瞒过自己被捉这一段再说。好不容易才熬走了翠竹成了小姐身边法,我就以为是哪家小厮迷了路未疑是冲着咱们来的。是我大意了!”
“灯下黑罢了,三姑不必自责。我和敏毓共乘一骑,咱们往回走吧。”
出了这样的事情众人自是已没了游玩的心思。灼华转身又去看了看卧在地上的那匹母马。
“这马要报到御马监去。不是说给我的是匹上好的西域宝马吗?如今变成这副模样,自是得让他们过来处置一下。”
敏毓仍然闷闷不乐,尚还纠结刚刚之事。一边扶着灼华上马,一边愤愤不平:“刚刚就不应该将那死丫头放走。”
“不放她走又能如何?”三姑看着她摇头,“你还能在这儿杀了她不成?或是闹到王太后那儿?
“你刚刚也看到了,曹月娥的这个丫头太过活泛,没一点儿骨气。咱们只略一吓唬还什么都没问呢,她就有的没的倒豆子一般全都招了。如若真闹到王太后那儿,你觉的她会不会也如刚刚那般,从她家小姐……”
三姑微微咳了几声,瞥了一眼昊轩,“从她家小姐暗恋靖王世子开始说起?
“若那曹月娥索性破罐子破摔,当场认下此事,再求王太后赐婚,岂不是坑了……靖王世子?”三姑说着,忍不住又瞥了昊轩一眼。
昊轩冲着灼华两手一摊,甚是无辜:这与我何干?
灼华见此微微一笑接道:“且现在这情形若追查下去,说不得要露了二公子的行迹。他可是前几日才派信使上报朝廷,西北贺亲队伍还远在几十里之外呢。”
如此一调侃,刚刚的抑郁之气便一扫而空,众人看着昊轩都笑了起来。
昊轩见灼华舒解了郁塞,心中不禁高兴,也随众人朗声大笑起来,冲着灼华露出了一口白牙。见他这样,灼华的笑意不由的又浓了几分。
一旁的三姑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里又叹了一句“好本事。”
众人骑马向来路缓行。昊轩瞅准机会凑到灼华身旁说道:“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与灼华共乘一骑的敏毓忍不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灼华微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回道:“这事我自会解决。你现在处境特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才好。”
一口恶气罢了,从小到大,她身上背负的何止这一口恶气?
……
太安郡主跑马时御马监的马竟然失蹄跌倒,多亏当时靖王世子在侧,拉住了缰绳,救下太安郡主。
得此消息,御马监监丞立时惊了一跳,不敢怠慢,忙派人去处置了伤马,又亲陪太安郡主去挑了一匹更加温驯强健的母马。
这消息传的也快,不过一个时辰,围场内的显贵宗室便基本都知道了。兜兜转转,最后竟又传到了王太后的耳中。
于是,当日灼华迎来了众多显贵亲眷的探看慰问,又收了不少宗室高官送来的压惊之礼。像永平郡主、嘉泰郡主这样关系亲睦的宗室,自然都亲自来探望一番。
更有甚者,黄昏时分,当朝太后娘娘竟携着娘家内侄王天浩,摆开凤驾仪仗,浩浩荡荡地亲自来探望“受了惊吓”的太安郡主。
恰好今日那王天浩也摔了马。不知是摔的,还是后来教训他那匹爱马太过用力抻着了,总之右手上了夹板,用绷带吊在了脖子上。好在脸上没有破相,又换了一套竹枝青的直?,腰上系了金丝如意绦,上面坠了若干美玉。乍一看,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思,颇能入眼。
自从得见太安郡主真颜,这王天浩简直魔障了一般,成日里茶饭不思,满脑子只想着如何与这位天下绝色的郡主搭上话。
可惜这位郡主身边似总有宗室围绕。犹其那永平郡主,实在讨厌,挡了他无数次机会,净坏他好事。
因知道家中有意要聘娶这位美人儿郡主为他的正妻,而这位美人儿郡主无论身份、财力都是尊大佛。在聘娶之事未定之前,只能尊着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