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敦义没有被温柔的对待。
他带着满腔的热情,朝着林卓纵身一扑,充满了险死还生的喜悦和翻开人生新篇章的激动,结果,那牲口,躲开了,躲开了,躲开了。
“啪叽”一声贴在冷硬的地面上,陈敦义的内心是崩溃的,泪水在地板上逆流成河,他觉得需要至少好几个晚上的花酒才能弥补内心的伤痛,好在这一点,金凫可以满足他。
陈敦义被金凫牵走的时候,似乎陷入了意识混沌状态,以至于,把武将公子哥儿给落在林卓这里了。
“你是谁?”
“你又是谁?”
“你来有什么目的?”
“问我有什么目的,那你是什么目的?”
“你的剑很漂亮。”
“虽然你的话很好听,但是我听出来,你这是在凌辱我。”
“你很喜欢带兵打仗?还喜欢演武?”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我不会承认。”
……
林卓跪了,这是一个涉世不深的中二青年,一会儿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一会儿又化身成为傲娇的小孔雀。
交流,是痛苦的。
林卓抓抓头皮,不说话,他挥手召来了在深山老林里蹲了很久的哈龙和耿大力,结结实实被两个黑成煤球儿、满面尘灰的汉子给吓了一大跳。
“你们俩,怎么搞成这样?”林卓失声惊问。
哈龙和耿大力对视一眼,满心幽怨,“公子莫不是忘了,我们都是按您吩咐的操典在练那个特别有种的兵,我们自然也要身先士卒”
林卓扶额,确实有这么一茬,干笑几声,“我那操典可能,大概,也许苛刻了点儿,你们量力而行”
林卓本心是一番好意,却又再次狠狠刺激了两个猛男,摆出交党费的造型,“公子放心,我二人才能有限,但是照猫画虎,要是还不成的话,岂不是给公子丢人”
“呃,也罢,现在进展如何?”林卓做了些心理准备,方才开口询问。
没料到,哈龙二人如同打了鸡血兴奋起来,拍着胸膛大吹特吹,“公子,我们还没有演练完所有科目,兵器也只打造了三棱刺和飞天爪,血滴子正在研制当中,咱们这林家护矿队,虽然还是个半成品,但是,别的不敢说,打遍这大明的卫所战兵不在话下。”
“嗤……”有人翻着白眼表示不服。
林卓这才想起正事,“哈龙,大力,这位乃是省城正宗的武将世家出身,行军布阵颇有心得,可莫要吹破了牛皮,交代不过场面去,可就贻笑大方了”
哈龙和耿大力闻言牛眼一轮,双双把扮演遗世而独立造型的武将公子哥儿罩定当场。
视线相交,火星四溅。
“你们乡野之间,所谓练兵,不过是山匪流寇的路数,岂能比得过官兵精益求精的操演制度,真个坐井观天,口气忒大”武将公子哥儿破例多说了几个字。
哈龙眼色一沉,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能动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