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望地想,算了,野棠总比兰花儿好。
于是,讷讷地说道,“……好吧,那就听师父的。”
阿泰动了动嘴角,盯着徒弟瞧了半晌。忽然松口道,“要么这样,大名儿叫周蔚,小名儿叫海棠,如何?你顺心了吧?”
秦漠惊诧抬眼,不敢相信他的让步。其实,他也知道师父没必要让步的,自古以来孩子哪个不是爹爹取名的,哪有师兄横插一脚的?
他搅和在里头,简直是胡搅蛮缠嘛!
师父这样做,怕是有深意的吧。
他寻思着所谓的“深意”,脸有点红了,嘀咕道,“顺心了”
“哼!”
……
等到锦娘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了。
因为灵气的润养,产后身体已恢复了活力与健康坐月子也不必了。
又在宫中住了几日,夫妇俩辞行回去。
徒弟挽留再三,终究拗不过师父的去意,只得洒泪而别。赠送了一大堆珠光宝气的婴儿物件,都被锦娘收在了“太虚圣境”中。
夫妇二人抱着孩子,一路坐船游山玩水,从北到南兜转了个把月,看遍如画的江山,最终抵达家里,已是十月金秋了。
阔别村庄几个月,再见这片山水,锦娘竟体会到一丝故土的亲切。此时,田里金穗舞动,稻浪滚滚。正是热火朝天的农忙时节。
他们走进村口。
田里的村民都停下动作,如诧异的小动物般瞧着他们。
有人扬声喊,“阿泰两口子回来啦?”
锦娘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莫名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心里踏实又温暖
相比宫里尊贵的生活,她还是喜欢当个农妇啊。
这里的人虽然蒙昧,有时近乎凶残,却有着泥土气息的本真。他们是大山孕育的生物,和野蛮又美丽的山水是一体的。
不管有多荒诞,她到底还是喜欢这里的。
一帮子婆娘从田埂上跑来,瞧他们的孩子。惊喜,欣羨,嫉妒,叽叽喳喳围在四周。
态度有些生疏,崇敬,似乎觉得他们不可高攀,却又忍不住那份好奇。
大家笑嘻嘻的,把锦娘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女儿夸得天花乱坠。
周蔚被人轮流观赏着。黑宝石的大眼瞅着天上云影,不惊也不慌。那双形状如蝶的大眼,乌溜溜的,好像映着一片湖,清得能汪出水来。表情里有一股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拽劲儿。
村民众**赞:“有史以来,没瞧过这么灵的娃子。好漂亮哦。”
“像娘,不像爹。”
“瞎说,也像爹。鼻梁高。”
四奶奶颠着小脚跑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拨开众人挤到前面,“我看看,让我老婆子看看……”
那张皱成菊花的老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瞧不清似的,眨呀眨,眨呀眨。
“啊呦,我的好乖乖好乖乖。”她不住嘴地说,“这脸盘子,长大要迷死多少人哦”